NeverWonder

《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特殊本丸＆人外審神者設定

※實體本內有第一回之前的序銜接劇情

　　「喂──裡面的幫我拿一下東西好嗎──」

　　趁著還沒有客人上門的時候，店鋪營業的日子審神者向內場正休息中的刀劍探頭隨口喊了一句。放在外面的安神用香爐差不多也快被客人給拿光了，最近的生意感覺上還不錯。

　　等了幾秒鐘沒從裡面聽見半點回應，倒是有撞到什麼東西的慌亂聲響。

　　「嗯──？」

　　好奇心發作的審神者乾脆往內走親自去確認看看，看到的景象是山姥切國廣死命遮住三日月嘴巴的畫面。順帶一提，山姥切國廣幾乎是要被壓制在地板上的狀態。

　　「等、等等、主子……！」

　　「我打擾到你們了嗎？還是我自己去拿好了，哎呀年輕人真是熱情啊。」

　　「不是你想的那樣！是三日月突然……」

　　「不能在這裡親嗎？」

　　「你很明顯不是只想親而已吧！喂、別走啊……！」

　　求救無效，山姥切國廣在孤立無援的情形下只能憑自己的力量能擋多久是多久，至於能持續到什麼時候還不好說。

　　這兩把刀從顯現到現在大部分時間都黏在一起真是變了很多，審神者在等待客人上門時兩手撐著臉頰這麼想著。會有今天的他們存在，那天隻身前往時之政府的一時興起也佔了不少功勞吧？

　　只在數個地點之間往返的生活持續了不曉得有幾年，明明應該是相對枯燥乏味的日子卻總有新的變化等著自己。回想起來這些日子倒也過得輕鬆愜意，而在他伸手舒展筋骨的時候與戶外之間的隔閡被打開，新的風吹拂進店內瞬間總能使他感到相當愉快。

　　「歡迎光臨，有什麼我能提供協助的嗎？」

　　看來是首次造訪的客人戰戰兢兢地開口，說著自己想要遺忘、或是自己想要尋找之物──

　　結束一連串生意，店內多了些東西也少了些東西以後審神者再度來到後台刀劍男士們休息的區域。以這兩把刀來說通常更習慣在本丸的私人領域休息，今天倒是意外的安靜……特別是不久前撞見那副景象之後。

　　「你們兩個，該回去囉？」

　　「噓──」

　　視線一轉到三日月身邊的白色團塊，審神者大概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看到一半的書本維持攤開的狀態，要掉不掉的卡在山姥切國廣手上，當事者的意識則是還在夢的世界遊歷。三日月不急著叫醒他，因此也只是拿了自己愛用的其中一根煙管緩慢抽著，不時側過頭觀察對方的睡臉。

　　難得能夠看到這樣的景象——不光是山姥切國廣，就連三日月也是。偏頭思考一會的審神者看著三日月吐出好幾圈的煙霧後還是壓低音量說了要現在就走，只是接在後頭的話讓三日月聽著先是眨眨眼沒能馬上反應過來，隨後又笑了出來。

　　「要是他又生氣的話我可會把帳都算在你頭上。」

　　「你的表情看來一點都不像覺得困擾喔？」

　　「呵呵。」

　　稍微調整好姿勢，三日月扶好原本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山姥切國廣，盡可能用最輕的力道將其抱起。自然垂落的破布看來就像是某種生物的尾巴，隨著三日月移動而微微搖晃。

　　「需要開個捷徑方便你們回去嗎？」

　　「不必，這樣就好。偶爾換個方式散步也不錯。」

　　記得別忘了回去啊，化作煙霧的審神者多說了一句玩笑話後便快速朝著本丸的方向移動，就像是角度不太對的小型龍捲風。

　　「……嗯、」

　　下意識朝距離最近的熱源蹭了蹭，規律的晃動中山姥切國廣的意識逐漸浮上。多花了些時間才清醒的他眨眨眼睛，稍高的位置出現某把刀的臉孔總有種既視感，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完全放棄掙扎單純提出了疑問，「……為什麼不直接叫醒我？」

　　「主子過來的時候你也沒醒，想著機會難得。」

　　說什麼難得啊，露出這樣的表情也馬上被三日月給判讀出來。「扣除那一次之外，你一向是警戒心很重的刀。正因如此才顯得難得，不是嗎？」

　　……這麼解釋的話倒也是真的。靜靜看著太刀臉龐的他回頭想想，距離那一天也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行經瀰漫著霧氣也等同有著審神者加護的區域中途，三日月將本來就不算快的行走速度再放慢了些，像是懷舊般地說起以前的事情。

　　「當初你也總想躲著我呢，那段時光突然覺得有些懷念了。」

　　「……把我放下來的話可以馬上重現給你看。」

　　「可惜不是我今天想做的事情，哈哈哈。」

　　笑著搪塞過去的三日月眼底寫著的情緒不光只有懷舊，山姥切國廣知道他還有話要說便也只是等著沒有繼續插嘴下去。

　　「說著我想起了書庫裡的其中一本故事呢。不曉得有沒有對你提起過？」

　　「哪一本？你早就把那邊的書全看過了吧？」

　　「那個書庫可是會定期追加新書的喔，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全數讀完。標題是叫什麼來著……」

　　也許是誰的過錯，也許是誰的誤解。

　　悲劇一再重複，最後有誰成為劃上休止符的那一人。

　　一夜一個未完的故事持續，為了生存、為了串連起更多的明日。變化多端的情節、新奇的事物與知識每每都吸走了注意力，使得刀刃逐漸疏於保養而變鈍。

　　故事進行千夜以後，持續訴說著物語的人最終的結局改變了自身的結局、以及他與另一位故事主角的關係性。

　　「不覺得我們很像是這樣嗎？」

　　「除了過程花了點時間以外其他沒什麼相同的吧。」

　　「別那麼說嘛。儘管『故事』的主體不同，我們仍是被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所環繞，知曉並理解它們的存在。再加上，我們之間也已經度過了千夜之久。」

　　三日月湊近山姥切國廣的臉頰親上一口，望向一時之間只是眨眨眼沒有做出太大反應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

　　「能像這樣與你編織出從今往後的每一夜，我認為是相當幸福的一件事呢。」

　　「你這是過譽。」

　　「每個人所認定的幸福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是嗎？對我來說這樣就已經很足夠了。」

　　山姥切國廣撇過頭似乎不願再接續這個話題──表面上看起來是如此，但三日月能夠從耳根染上的色彩知道這不過是用來掩飾害羞的表現。這把年輕的打刀總是不擅長應付情話呢。

　　「就算回去了時間也還早，晚點要做些什麼好呢？」

　　「你剛才那樣說……我倒是想去找找書庫又多了哪些書。那邊有一陣子沒有過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能放他下來走路會更好，山姥切國廣追加了一句補充。

　　想了想，都能在今天看到對方毫無防備的睡臉了就暫時放過對方好了。在三日月的妥協下總算能夠腳踏實地的走路，兩把刀用著比剛才稍微快了一些的步調牽著手返回屬於他們的本丸。

　　「嗨，小子。」

　　「怎麼又是你……」

　　「今天來這裡有什麼事，特別監查官大人？」

　　「別擺出那麼嚴肅的表情嘛，我不也有單純只是來吃閒飯的時候嗎？」

　　「這種事用不著自己說出來。」

　　回到本丸的他們也許就發現最寬廣的公共空間出現慣例的吵雜聲，一看果然又是那名經常不請自來的監查官（這件事山姥切國廣過了段時間才知道）。和之前幾次不同的是，多數刀劍不是選擇和他閒聊而是集中精神各自找著什麼東西的感覺。繞過對方確認之後，桌上放有相當多的小裝飾品供人挑選。

　　「你們也選一個吧？這些都是我自掏腰包來的，品質可不會差到哪裡去。」

　　摺疊著的扇柄隨意指著還沒被誰物色的飾品，山姥切國廣反射性問了這次又有什麼目的後則是馬上被否認。

　　「我先說好，今天這回事不是什麼政府命令哪。上頭的那些傢伙都太死腦筋了，只把你們當作需要注意的監視對象──當然從我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所以說啦，算是我這個多管閒事的老頭子私下給的一點補償。」

　　眨眨只露出一邊的眼睛看來莫名有種喜感，山姥切國廣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審神者先是跟著翻找了一陣，接著又有點可憐兮兮地坐在旁邊什麼都沒有拿。

　　「抱歉啦，你想要的不在我的購買範圍。」

　　「怎麼這樣──」

　　沒有特別去理會一如往常的審神者，兩刃也都靠近了一些仔細看看桌上放著什麼。

　　這些飾品的尺寸都很便於放進懷中、口袋裡或是綁在護身符上之類的，造型上從常見的花鳥造型到傳統紋樣甚至兩種組合在一起的都有。率先擠過去挖寶的三日月奮戰了好一陣子，退出人群中時手裡就拿著最後挑選好的東西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的是異常滿足的神情。

　　「喔，眼光不錯嘛。」

　　「好說好說。」

　　先不提金髮的監查官到底理解到了什麼，山姥切國廣看著對方攤開於掌心的小飾品：一隻金色小鳥模樣的裝飾。

　　「把這個和護身符綁在一起好了？」

　　明明是問句卻是直視著山姥切國廣，語氣中還帶著相當程度的肯定，總是晚幾秒才意會到發生什麼事的他也只能嘆口氣說著隨你高興。

　　想了想，山姥切國廣也開始仔細挑起自己的那份，三日月則是和一旁的金髮監查官相視而笑。

　　「說來你今天只打算來送禮？」

　　「也不全然，是打算晚點再去找人聊聊……喔，來得正好。」

　　聊著聊著監查官似乎馬上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搖搖手暫別與他相當合拍的太刀之後跟上了那人的腳步──在那之後遠處貌似還聽見了他和誰之間半是爭吵半是感到愉快的說話聲。

　　「那傢伙走掉了？」

　　「嗯，說是還有話想和別人聊。國廣你也挑好了？」

　　「……算是吧。」

　　舉起的右手中明顯看來是握有東西的模樣，只見那隻手多抓握了幾下猶豫之後才張開來，從眾多品項中被挑選出來的是在月夜底下慵懶趴著，長有深色毛皮的貓兒。

　　「老人家在夜晚的視力可沒那麼好啊。」

　　「至少給人的感覺是那麼回事，你一向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不喜歡嗎？」

　　即使一開始完全無法適應，那樣隨興而活的刀最後還是選擇了他，度過了那和千年相比微不足道，但以獲得血肉之軀來看足夠漫長的千夜之久。在這之中他們摸索、理解到各自擁有的情感為何物，最後讓他挑選出這個飾品作為答案。

　　「要是那樣的話我還不如隨便找個霞柄的當作是有收禮。」

　　「哈哈哈，被這麼回還真是沒辦法啊。」

　　看對方的反應表情明顯是能夠理解意涵了，山姥切國廣聳聳肩之後也順勢拿出了自己持有的護身符，打了幾個堅固的結後再收好。

　　「接下來還要去書庫看看嗎？」

　　「你不說我都差點要忘了。」

　　這回輪到剛才只有口頭上講完還沒開始動作的三日月打算把收到的飾品繫在護身符上，就是打起結來相對不那麼得心應手；山姥切國廣見狀也只是順手湊過去幫忙，至於旁人不時投射過來的眼光雖然多少有些刺人，最近他也比較能無視了。

　　「……好了，趕快收好吧。」

　　「不好意思呢。」

　　彷彿是要遠離這些視線一般，一等到三日月將重要物品給收入懷中之後山姥切國廣便立刻拉住對方的手，拉往書庫的方向快步前進。能被這麼主動帶走算是相當罕見的事，三日月露出的笑容從旁人看來是再明顯也不過。

　　同一時間，審神者從房間內「看」著本丸內每把刀劍的動向，周圍無數翻開來的書本自動記上了一段又一段的文字和插圖。

　　「你們──不，我們的故事不曉得還會持續多久。不過這段做生意人的日子真是過得特別愉快哪……」

　　記述到某個段落，書本開始一本接一本闔上再陸續飛往了房間最隱密處的書櫃並自行收納妥當。

　　無論結果為何，享受過程一向是貘在進食前後最喜歡的事情。不過唯有這些由他親自紀錄下來的故事是會被永久收藏不讓外人觸碰的吧，撐著腦袋看向最後一本書離開的時候他隱約這麼想著。

　　結束今天所有的工作和例行公事之後，貘翻了個身變為原本沒有固定形體的狀態，閉上在煙霧之中勉強可以看見的眼睛。至於食夢的存在又會製作出什麼樣專屬於自己的夢境，只有當事者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