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Wonder

《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盛大的時之政府捏造

※大概是從好感度零開始的場合

　　溫暖的光線遍佈整個空間，此處往往都是一對一堅守著個人隱私進行對談與諮商的場所，今日卻是一反常態地有三人──不，三把刀劍待在其中。坐在固定位置且總是在協助他人立場的長髮太刀望向另一側並排坐著的兩把刀，朝所屬和境遇都大不相同的他們開口。

　　「我想對你們而言，來到這裡而有第三者出現的情況可能是第一次吧……可能會讓兩位有點不太習慣，但這是我認為必須更進一步協助你們回歸正常生活所選擇的嘗試。」

　　相隔一張桌子坐著的兩刃中，一方是維持不發一語地直盯著太刀看、一方則是笑著點點頭表示能夠理解他的用意何在。

　　「政府那邊是因為在場的兩把都是身為早期本丸的刀劍，能調查的資料和需要改善的地方還很多才刻意留住我們的嗎？還是說，位於底下的你們認為有著必須伸出援手的使命……或是愧疚感才如此做的呢？」

　　依舊不變的笑容中充滿試探意味，這或許是交流的期間對方言談中帶有的意涵最為刺人的一次。眼見他沒有回答，那股帶點寒意的氣息很快便又收了回去：「那邊的事姑且不提，不過至少在我看來……身為同胞的你是真心想要為遭逢變故的刀劍出一份力的，沒錯吧？」

　　選擇性忽略了帶刺的話語，長髮的太刀微微一笑。

　　「我是這麼想的沒錯。除了你們之外，還有不少刀劍需要這樣的引導。在能力可及的範圍內我會盡可能向政府提出要求，提供必要的資源和協助給你們。獨處的情況觀察下來你們已經算是相對穩定了，接著需要的將會是與他者接觸，增加良性互動的機會。」

　　「我想也是。以政府的角度和目前為止我所看到的刀劍們判斷，最低限度應該也會將我們留在這裡繼續工作吧？即使不再是以戰鬥為主軸。」

　　兩把太刀拋接著對話的過程中逐漸不再那麼氣氛緊張，看來應該是被招來的一方選擇接受了政府的提案。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選擇『他』有什麼原因嗎？既然會有專職處理這種事的刀劍，也就代表這類事件很多吧，那麼作為互舔傷口的同伴其餘的選項應該也很多。」

　　披著破布的身影抖動了一下，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動作；觀察雙方反應的協助者只是這麼回應了問話的那邊。

　　「你說的沒錯，兩位『碰上的事情』算是有點相似。能夠理解那份痛苦的你們，在相處上應該也會特別注意某些細節，這麼一來也會減少發生衝突的機會吧。」

　　從側面看不見被破布掩蓋起來的側臉，即使距離較近卻不能窺探對方心思的感覺稍微使太刀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或許其中也夾雜著一點不滿──而將協助者的例行檢查與告知左耳進右耳出。

　　「……今天差不多就說到這裡吧。觀察還不能說是完全結束，短期的目標是讓你們能習慣身邊有我以外的刀劍、最後才是和人類共處。就算是這裡的工作也有不少得和他們打交道的場合。」

　　說著以防弄丟讓他們分別保管，上頭沒有任何文字或圖像作為輔助的兩張素色塑膠卡片被推到面前，隨後和一小陣煙霧同時現身的管狐也向兩把刀打了招呼。

　　「三日月宗近大人、山姥切國廣大人，或許兩位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我了，不過這段時間我也會從旁輔助的，請多指教！要是有什麼需要還請隨時呼喚我就好。」

　　「請你們跟著狐之助吧，他會帶你們到新的房間入住。」

　　「等一下……你是說、兩把刀住同一個房間？」

　　直到現在才終於反應過來的打刀──山姥切國廣猛然抬起頭，臉上寫滿的可以說是驚愕一類的情緒，這段期間總是提點、傾聽的長髮太刀則是持肯定態度回應，順帶多補充了幾句解說。

　　「不只是來自上層的意見，我也認為現在是你該嘗試踏出新的一步的時候。但我並不想讓你勉強過頭，如果這次還是讓你覺得有壓力的話也能隨時讓你回到單人房去。」

　　短暫沉默中一刃思索、一刃等待、而一刃旁觀，接著打破寧靜的則是半放棄般的聲音。

　　「你這陣子也幫了我不少……如果覺得這麼做是必要的，那就先這麼辦吧。如果旁邊這傢伙沒有做出奇怪的事的話。」

　　「謝謝你。」

　　「放心，我也會努力不帶來困擾的喔？」

　　長髮的太刀露出微笑，打開通往走廊的門目送著兩刃一狐離開。

　　「那麼事情就是這樣了，在還住在一起的這段期間讓我們好好相處吧。」

　　抵達房門前的三日月在對方舉起握有房卡的手時這麼說道，讓那隻手很快又收了回去並拉開兩刃之間的距離。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這應該是再明顯也不過的友好表現了？畢竟從今天起也是得每天看到臉的夥伴呢。」

　　三日月伸出的慣用手明顯是打算向他握手，然而回應的卻是山姥切國廣不打算當成一回事的冰冷話語。

　　「勸你最好不要，如果不想讓我拍掉這隻手的話。」

　　「說得也是，那就等你能夠同意之後再這麼做囉？」

　　無視下方狐之助緊張的神色，三日月笑著也收回了手，等待前方的山姥切國廣開門。卡片被按在感應器上幾秒後，伴隨電子音效和由紅轉綠的燈號，沒有門把的房門便應聲開啟。

　　在他們眼前出現的空間比起先前的單人房要來得寬廣太多──堪比高級日式飯店的規模和門外天花板到地板都是一片白的感覺是天差地遠，甚至還能看出一些顧慮到他們狀況的小用心。扣除衛浴空間與茶水間之外，室內的起居空間有著能將其一分為二的拉門存在。雖然在隔音上的效果不彰，但物理上的隔閡在必要時刻能夠確實減少精神上的負擔。

　　在三日月讚嘆著新住處的同時，山姥切國廣率先踏入了寬廣的空間，低聲咕噥了幾句話。三日月沒有對那個聲音做出反應，以想先安頓下來為由讓狐之助暫時離開，看向披著破布的背影若有所思。

　　──騙子。

　　不知是巧合還是自己特別在意的因素呢，三日月並沒有聽漏那幾個字而笑了出來。沒想到所謂的相似會是這方面的嗎？即使先伸出手的是自己，最後他也會在確認對方想法以後藉故不和這把打刀握手的吧。

　　他到現在都還是抗拒著來自他人的碰觸。

　　狐之助確認過兩刃暫時沒有特別需求之後一個欠身離開了房間，順道為外頭感應器上方的門牌輸入文字。

　　「備前國■■■■零零三」

　　「相模國■■■■零九五」

　　再三對照編號沒有錯誤之後，小小的管狐一個躍起便暫時消失了蹤影，留下房內展開同居新生活的兩把刀劍。

　　「鬼丸還有大包平……怎麼會特地過來這裡一趟？要喝杯茶嗎？」

　　「雖然旁邊這個大概比較想喝酒……麻煩了，數珠丸。」

　　被稱作數珠丸的長髮太刀剛整理完諮商室的環境，發現到兩位意外的訪客後又趕快招呼他們進來，這個具備不少生活機能的房間要準備熱飲總是相當便利。

　　「最近的任務結束了？」

　　「是啊，更後續的處理工作現在是山鳥毛和大典太在接手處理。備前和相模的例子多歸多但也進行好一陣子了，你那邊應該也是最後一批了吧？」

　　「你說的沒錯。那兩把刀獨自休養的時間是長了一點，考慮到各種因素這次才一起處理他們的個案。」

　　聽見「個案」這個單詞時，三把太刀都陷入了一段沉默。經由不同方面接觸受害刀劍的他們或多或少都明白，那些過程光是回想或複述都會對他們造成二度傷害。即使如此，關乎審神者最後判決的結果他們的證詞都是必須的。

　　各個本丸的醜事在之後設立的監察機關運行下逐一被揭露，對於審神者持有的權限才開始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並在初期刀具備聯絡時之政府的手段後才沒有繼續發生本丸內的事故，但在來到這一步之前已經造成了太多傷害。

　　過剩的力量會讓人心成為鬼，在第一線進行鎮壓與保護受害刀劍的鬼丸國綱語氣平緩地說著。數珠丸默默點頭回應只說了這麼一句結論的鬼丸，視線停留在還沒收進抽屜的紀錄裝置上。

　　一個人的地獄可能會造成另一個人的地獄──看了那些被記錄下的事情經過，同為刀劍男士的數珠丸想幫助他們的心情遠比政府內的人類都還要強烈，也算是被三日月說中了一部分吧。

　　時之政府借用付喪神們的力量對抗時間溯行軍，在他們的角度來說提供療養的資源也算是一種補償心態，但對於身心的傷口能否真正癒合……每把刀劍的情況都不同，內心的問題只有當事者最清楚的情況下除了盡力而為以外任誰都插不了手。經手到數珠丸這裡的刀劍們大半都選擇了轉移至其他本丸繼續戰鬥，而少部分則是留在政府或是直接選擇刀解回歸本靈。

　　「……希望他們兩位也能選擇不讓自己後悔的路。」

　　「是啊……」

　　三把太刀最後喝完了這杯茶便各自解散，諮商室大概有一小段時間不會再被使用了。

　　……當然，是在最好的狀況。

　　至少期望在那兩把刀劍同居的期間，也能獲得平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