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Wonder

《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現PARO，30歲的大概是CEOx10歲小學生

※童養媳（概念）

※差一點就要寫成光忠廚房之回

　　關於「想做的事」是他自己提出的，東西都送到家中的現在即使想要反悔也只會產生更大的愧疚感。適合學齡兒童用的字典、沒有那麼難閱讀的小說加上全部疊起來不比小說薄的食譜都是給自己用的東西，山姥切國廣內心可說是五味雜陳。

　　一大早連早餐都還沒做就面色凝重地直盯著整疊書，腦中還沒能下個定論的結果就是這天連三日月大賴床都沒能發覺，終於能見識到盛大的來電鈴聲攻擊是什麼回事。早餐和原本有打算做的午餐便當全數泡湯的前提下他只好抓了字典和一兩本食譜準備帶去三日月的工作場所惡補。

　　「怎麼了？有什麼在煩惱的事不方便和我商量嗎？」

　　「是我自己的問題……今天上班時間也要泡茶嗎？」

　　「嗯，就這麼辦吧。」

　　坐在車上的兩人一人一個超商飯糰慢條斯理咀嚼著，匆忙之下有東西果腹總比什麼都沒吃要來得強。來到公司後進入工作模式的三日月還真沒有太多事物能夠打斷，前一天讓他蓋章的時候還能對他微笑大概也是因為事情早就告一個段落了吧。

　　觀察喝下茶水的反應判斷今天口味有沒有符合對方喜好還是沒太多感覺，這也讓他稍微有些焦躁而乾脆努力看起食譜內的各種料理技巧把多餘的念頭給甩掉。來到青江特地過來提醒的午餐時間，對方朝著三日月比了比眉間後又笑著離開讓他有點搞不懂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國廣。」

　　「……啊、我把書整理一下、」

　　「不是那樣。」這回換成三日月以手指直接按住自己無意識皺起的眉頭，「就算是學習也別讓自己努力過頭了，很容易疲勞的呢。」

　　「我……？」

　　頭上確實是有緊繃的東西被按住的觸感，他甩了甩頭表示可能平時讀書時都是這副模樣。

　　「是嗎，那樣就好。不過就算是成年人或多或少也會擁有煩惱，適度排解並不是件壞事。」

　　用著長輩般的語氣勸誡完，今天依然只能外食的情況下三日月倒是眼神飄遠想了想，和青江報備今天午休時間會拉長一點後便拉著他離開公司……前進的方向卻不是餐飲店林立的區塊而是停車場。

　　「不是在附近吃就好了嗎？」

　　「偶爾轉換一下心情也不錯，我想你會喜歡的。」

　　轉動車鑰匙開往遠離鬧區的方向，他們來到的居然是四周都被竹林環繞的大型獨棟日式建築。孰不知突然被帶到陌生又是看來不只「有點」財力的場所，說是吃飯壓力反而更大──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三日月先生啊，一陣子不見了。」

　　「看來你最近過得也不錯。」

　　「嗯，還算過得去吧。和平常一樣就……嗯？今天有新的小客人嗎？」

　　右側臉頰上戴有眼罩的男性發現到了山姥切國廣的存在，露出笑容接待立場上算是客人的自己：「初次見面，我是這間餐廳的負責人兼主廚。你有什麼特別不愛吃或是不敢吃的食物嗎？」

　　打招呼之後問的居然是食物上的好惡，腦袋還沒能完全理解過來的他只能先就問題回應沒有特別抗拒的食物，為此還得到一個摸摸頭說著現在不挑食的小孩很少了之類的稱讚。

　　男性確認完自己想知道的事後很快又返回自己的工作區域忙碌，而後是其他服務生送來一張可能是菜單的東西。說是「可能」主要是不少詞彙就算標上了讀音他也完全看不懂。

　　「這個……上面寫的是什麼？」

　　指著其中一行前面寫著牛肉和蔬菜後面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的拗口發音，三日月湊近確認後只是笑笑：「喔喔，這個啊。雖然我不太會說明，這個指的是──」

　　一大一小的顧客就在討論每道菜的內容中消磨掉等待時間，期間深色肌膚的內場掀開簾子窺探完狀況後很快又躲了回去，沒有其他人打擾他們的討論過程。

　　「久等了，料理我們會一道一道出喔。不用趕著吃完，出餐的速度我們自己會調整。」

　　附上說明要孩子安心，第一盤端上來的是份量不怎麼多的前菜。山姥切國廣眼角餘光飄向優雅用著筷子進食的三日月，拿起對小手而言略長的木製筷子邊留意不要失禮邊吃起來。和家庭餐廳或是過去自己的家完全不同的口味使碧色雙眼睜大著不敢相信，泡著熱茶的負責人只是笑著沒有多說什麼。

　　菜單上的食物接連被送至桌前，每一道都是陌生的體驗卻又不會讓人吃得不習慣。針對小學生調整過份量的餐點並沒有像市面上的兒童餐那樣加上小旗子或可愛的裝飾，就好像只是對待食量較小的顧客一樣。

　　就算是年紀還小的他也能簡單理解的美味吃起來比想像中還要沒有壓力，兩份套餐的盤中物逐漸被掃光而不浪費食物，看在負責料理的人眼中可說是最大的讚美。

　　喝下最後一口茶，再用一旁準備好的熱毛巾做收尾，負責人看著表情和緩許多的孩子也不禁露出微笑。「新客人能喜歡就太好了。」

　　「啊、那個……我吃飽了，謝謝招待。」

　　「這次也麻煩你了呢。」

　　「不客氣，畢竟這是我的職責嘛。有空的話歡迎再來。」

　　揮揮手準備送客的負責人突然被三日月叫走討論一些事情，沒有掏出錢包看起來也不像是在結帳。過了不久負責人走來，唐突地就將一小本書塞到山姥切國廣手中。

　　「……？」

　　「我聽三日月先生說了你最近也在練習做料理，就把我以前的料理筆記送你吧。不過……」

　　「不過？」

　　「我認為做料理重要的是對食材的感激、還有對享用料理的人的心意這兩樣最重要，至於技巧那些的都算是其次。」

　　這些話山姥切國廣並不能全數理解，但收受他人的好意還是秉著基本禮儀向對方道了謝，才又坐在三日月的車上返回公司（途中三日月差點打算直接回家還好及時被他阻止了）。

　　「要我說的話，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必須盡的義務就是學習了吧。」

　　「突然說這個做什麼？」

　　今天三日月沒有再將蓋印章的工作交給他，而是給他一塊地盤能夠安靜讀書。處理完畢的文件被放到固定區域後三日月繼續說了下去：「早上你在煩惱這個對吧？但這些都是要讓你學習所需的花費，算不上什麼大禮。所以中午我才會帶你去那間餐廳。」

　　「……這和那個有關聯嗎？」

　　「我認為你會覺得不甘心而努力精進料理技術，哈哈哈。」

　　「一點都不好笑……不過，如果你想要的報酬是這個就再等等吧。你的上班時間真的很不方便購買食材……」

　　「我可以請假。」

　　「給我認真工作！」

　　「好，都聽你的。」

　　半開玩笑般的對話結束後，青江才走進辦公室內收走該繼續走流程的文件，期間還帶著溫暖過頭的微笑讓情緒容易激動的那方怎麼看怎麼不習慣。話題來到一個段落後辦公室內再度回歸了平靜，只有偶爾能聽見紙張摩擦的聲響和喝水喝茶的聲音。

　　維持差不多姿勢的三日月在肩膀感覺有點僵硬時伸展了下順道看看還有多久才下班，再轉頭看向其他地方時卻發現了倚靠牆壁坐著睡著的孩子。

　　以不打擾對方睡眠的前提下，三日月放輕腳步走向山姥切國廣確認書皮上印著的標題，對他這個年紀來說內文要一邊對照字典果然還是有些費神，也難怪他會讀到一半就體力不支了。

　　……今天還是早點離開公司吧？

　　深色的西裝外套被脫下披在孩子身上，想把今天剩餘的工作量暫時擱著隔天再處理時來自青江的敲門聲又像是挑好時機般響起。「我打擾到你了嗎？」

　　「是沒有。不過今天打算早點走，誰還有事的話麻煩讓他明天再連絡吧。」

　　「呵呵，沒想到你對這孩子特別溫柔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倒是讓三日月眨眨眼睛，「我有嗎？」

　　「雖然你無論對誰都是擺出同一張笑臉，實際的應對上還是會有差異。你有對其他下屬照顧到這個程度嗎？」

　　認真回想山姥切國廣來到他家之前的職場生活，確實除了社交辭令外沒有將關心放在人身上過，大多都是專注於工作內容上。青江又繼續說了下去：「但我想這是好事，你不這麼覺得嗎？」

　　「誰知道呢。桌面就交給你整理了。」

　　「是是，路上小心。」

　　三日月朝對方笑笑，抱起了被西裝外套包裹住大半身體的孩子緩緩離去。

　　些微的振動加上不屬於辦公室內的聲音逐漸將山姥切國廣給喚醒，被安全帶綁住的他一瞬間發現自己被東西給束縛住還全身僵直了一下才開始確認周遭環境。

　　「你醒了？」

　　「我、睡著了嗎……」

　　「不要緊，要是有午睡習慣的話一直看書到了下午也是會累的。今晚想吃什麼？」

　　「……你挑自己喜歡的就好。」

　　「這樣啊，還是說再去中午那間店一次？說起來最近那邊進的食材品質都很不錯，我想多去個幾次應該不會吃虧──」

　　直覺告訴自己那間店肯定不便宜，山姥切國廣立即挺起上半身否決對方的提案。「至少不要去那間……！」

　　「為什麼？國廣不是也吃得很滿意嗎？」

　　「不是、口味的問題……」小手抓緊褲管糾結許久，「普通的家庭餐廳就好……我不希望你一整天都在為我破費。」

　　「答得很好。」

　　說到這裡的三日月也踩下煞車將車停好，沒想到他們已經在最後決定的家庭餐廳附設的停車場中。解開安全帶的山姥切國廣一臉驚愕看向對方，表情讓三日月不禁笑出聲來卻也動手幫忙解開了他的安全帶。

　　「你、你怎麼會……」

　　「今天的追加課程。不說出來沒有人會理解你內心的想法，雖然說也有特例……現在的話我是故意丟出你會拒絕的選項而已。」

　　「…………」

　　碰的一聲，山姥切國廣難得大力關上副駕駛座的門，跳下車的他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家庭餐廳。三日月也加快腳步跟在孩子後頭，免得被當成胡亂跑進來的小朋友看待。

　　「國廣，今天要點什麼？」

　　「蛋包飯。」

　　「喔喔，說起來做那個還需要點技術呢。我的話……還是點定食吧，這裡的味噌湯放了不少海帶芽呢。」

　　相對於依然慢條斯理的三日月，山姥切國廣回答完自己想吃的食物之後就不發一語，鬧彆扭的模樣顯而易見。年長的那方也不急著化解，而是先等到餐點送來填飽兩人的肚子以後再作打算。

　　結果先開口的還是山姥切國廣那邊：「對我失望了吧，當初你應該再讓我逃走一次的。」

　　「那是在逃避問題呢，但我還得負起照顧你的責任不能隨隨便便放你走掉。」

　　「責任就有那麼重要嗎。果然像我這種完全不想對別人坦白的──」

　　「等等，國廣。不聽聽我的意見嗎？」

　　「你想說什麼。」

　　看來這孩子沒有把心底話跟著食物一起吞下肚，趁這時間說清楚也好。「我的話，倒是覺得有你在並不壞。」

　　「什麼、意思？」

　　「作為參考，我就說說自己的想法吧。以往我認為那間屋子頂多就是個不必額外花錢的單人旅館，就算弄髒了也只要花錢請人清理就好，除了非得休息的時間以外其實沒有太多歸屬感。現在的話，有個人能跟我一起出門、一起回去讓那裡稍微變得比較親切了。要是國廣當時沒有離家出走的打算，或許我到現在也不會有認識你的機會吧。」

　　「……」

　　山姥切國廣將三日月自作主張幫他多點的飲料拉到面前，咬著吸管大力吸完還有半杯以上的飲料。見到這一幕的三日月勾起嘴角，或許在對方組織好語言前還得多等上一會。

　　「現在居然又說這種話，你真的有在擔心別人嗎……」

　　壓低的音量讓三日月多想了一下，接著才伸手越過桌面揉亂山姥切國廣的頭髮。

　　「你不也知道我平時就很亂來嗎？」

　　「別把這個當成習慣！臭老頭！」

　　「我也才過三十不久，這麼說讓我有點傷心啊。」

　　手臂被小手努力揮開加上假哭策略完全沒有派上用場多少有點挫折感，但吃飽了有力氣回嘴了的山姥切國廣明顯看來精神好了不少。第二次嘗試性幫忙重新梳理好頭髮的舉動倒是沒有被拒絕，令三日月漾起一抹微笑。

　　「吃飽之後我們就回家吧？」

　　「……嗯。」

　　這回車開往的目的地非常明確，兩人現在的居所正等待著他們歸來、點亮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