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Wonder

《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現PARO，30歲的大概是CEOx10歲小學生

※童養媳（概念）

※開頭都想自己下一個月一萬元的BGM

　　「現在還不到準備午餐的時間，國廣在廚房忙什麼？」

　　來到下一個假日，以為對方洗好碗盤就會回來客廳或書房讀書的三日月探頭張望，好奇心驅使下走到旁邊看到的卻是山姥切國廣手中拿著菜刀切洋蔥──當然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

　　「筆記說了、有些料理先處理好半成品的話……之後比較能節省時間、這些東西也能保存得比較久……唔、」

　　「來，面紙。先把刀放下來擦擦眼淚吧。」

　　「假日你可以不用管我的，難得的休息時間沒有其他事情要做嗎。」

　　「這個嘛──」

　　要說有的話可能也算有，但大多數情況而言他一點也不想待在家裡還得處理聯絡信件之類的公務。反正能管到他的人少之又少，真正的特急件也早就都解決掉了。「如果是想做的事，這裡有沒有我能幫忙的？只幫忙提東西回來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太夠呢。」

　　「是誰一開始說過自己的功績是弄壞過微波爐的……」

　　不符年齡地嘆了口氣，最後三日月被分配到的工作是按照對方指示的比例混合切碎的材料、粉、醬料一類不太會造成危險的東西，再分裝至數個容器內擺進冰箱保存。電鍋在此時也發出音效提醒裡頭的白飯煮熟，下一步則是等到放涼後大致抓好一人份的比例，用保鮮膜包好整理好形狀。

　　「這幾天的話用這些應該就夠了。」

　　「你也在廚房站得夠久了，我看休息一下吧。」

　　「也好……等等，我可以自己走！」

　　或許青江當時說的話並非空穴來風。他們之間聊得更多，三日月也逐漸不將對方當作一個毫無關聯的陌生人，有時候便會像這樣不經意做出讓孩子出聲抗議的親密舉動，他也經常等到出現抗議了才發現可能有些過頭。

　　抱起來的感覺不到完全沒長肉的程度，以成年人的角度來看還是略嫌瘦小。心裡總覺得有點可惜的三日月才放下體溫偏高的孩子，讓他自己去做每天的例行公事──閱讀。一半靠著字典、一半靠著三日月從旁講解的成果是讓最近的山姥切國廣不必花太多時間在研究字句本身的意義上，進而加快閱讀速度。

　　看著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全力以赴的孩子，一股溫暖的感覺便湧上心頭。在家、在學校或是在職場都沒能有這麼和人頻繁接觸──而且是由他主動──的經驗，抱持著好意之下突然想起了初次見面那天曾聽過的話。

　　「……」

　　為求確認他還是放輕腳步離開客廳，抓起手機用平時不會有的最快速度打電話給造成這一切的祖父。

　　「喂喂？」

　　「有事想要問您。」

　　「難得你會主動打電話過來啊，宗近。要是我這個老爺子能幫上忙的就說吧。」

　　「那我就直接進入正題了。……您在那天說要讓國廣成為我的妻子，究竟是不是單純的玩笑話？」

　　話筒沉默了一陣，接著從另一端爆出不小的笑聲。

　　「啊哈哈……你該不會、真的對未成年出手了吧：哈哈……」

　　「這不好笑，祖父。而且我什麼都沒做。」

　　但是會特地問這件事也就意味著有那個想法了吧？面對祖父的追問三日月則是沒有反駁的餘地，但至少……不會是現在。

　　「好，那我就直說吧。當初的確是有這種打算，但沒有要你們強迫結成這種關係，要是你真的只當成是個玩笑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是嗎。」

　　「至少我希望扶養國廣的你能好好把他當成家人看待，只是如此而已。」

　　「我知道了，抱歉佔用您這麼多時間。」

　　心情複雜地按下結束通話鈕，三日月按著額頭將重量全落在沙發上半坐半躺著。自己的行為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解釋反而讓人倍感無奈，要強硬說明成家人般的親暱表現又會在某些地方覺得太過，至少這不是對正打算在各方面開始獨立的十歲左右兒童應該出現的態度。

　　意識到之前都還說得過去，這之後又該如何是好？照這個情況看來除非山姥切國廣主動提出或其他變因，對方多半要在他這裡待上大半輩子……剩下的就等到這孩子成年再作打算吧。

　　手機靜靜躺在沙發一隅暫時沒再被動過，直到距離午餐不遠的時間三日月才離開了不容易被打擾的書房。

　　「……」

　　「……」

　　大眼瞪小眼的餐桌上雙方都沒有開口，和平時相比更顯尷尬──雖然三日月被擾亂到都忘了開啟話題的通常都是自己這回事。吃到一半山姥切國廣才放下筷子，「今天的菜你不喜歡嗎……」

　　「嗯？為什麼會這樣說？」

　　「你從早上離開客廳之後就變得很奇怪。還是說，是工作上的事情？」

　　「……算是吧。」

　　他將心虛藏在深處盡量冷靜回應著，看到似懂非懂點點頭的反應這才鬆了口氣。表現得太明顯不行、閃避得太過頭大概也會被關切……看樣子是遇上久違的難題了。

　　到了現在三日月才真正體會到拿捏分寸本身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

　　也許是反動讓平時的工作處理得特別迅速（連青江都忍不住讚嘆的程度），但一面對無法理解自己現在面臨什麼樣苦惱的山姥切國廣時，說不上是完全信任卻總讓人覺得沒有防備的舉動及態度都讓他發自內心感到無奈。

　　舉例說明的話，辦公室內的午後最為危險。讀書讀過頭顯得昏昏沉沉的孩子總是會斜靠在牆邊、或是乾脆點整個人癱在椅子上打起盹來。這間辦公室不太會有其他閒雜人等闖入，或許是這個原因造成他的警戒心低落吧？就算三日月突然接近，山姥切國廣也頂多就是倏地半睜雙眼，確認接近的人是他三日月宗近後再度陷入淺眠中。

　　這實在是，非常危險。

　　其他還有在廚房忙碌的時候、受限於體型和力氣而不得不找他幫忙做事的時候、在談話中因為某些發言突然被逗笑的時候……場合多到三日月都認為自己已經想得太多的地步，但真要把這些事拿出來和誰討論下場大概不是被開玩笑說要報警就是被當成笑柄，到頭來煩惱還是只能藏在自己心底。

　　「你有心事？」

　　「……為什麼這麼問？」

　　「至少在我知道的範圍內，最近你好像特別晚睡……表情也有點奇怪。」

　　沒想到他自認已經隱藏得夠好，最後還是先被當事人給發現。還是工作嗎？被這麼一問短時間三日月反而想不出其他話塘塞過去，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問話的對象是山姥切國廣所致。

　　「要說有的話也算有……吧，但不是什麼大事，國廣不用太擔心我。」

　　「是因為我是小孩子，跟我說這些也沒用嗎？」

　　「不是，單純是我需要多一點時間整理想法罷了……要是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反而會更麻煩，你說對吧？」

　　太晚睡的話當心明天起不來。拋出這句話之後的山姥切國廣對空做出早晨拿著鍋子和鍋鏟敲打的動作後便準備就寢，徒留還坐在客廳的三日月一個。

　　嚴格講起來他並沒有說謊，即使情感找到了算是確切的方向但要表達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就好比他們至今從未由哪一方提起有關國廣雙親的事情，想著接下去可能要試試用酒精助眠的三日月這天因為太過專心，忽略了從山姥切國廣房間傳來非常細微的吸鼻子聲響。

　　接下去的日子裡，一脫離工作時三日月腦袋裡就會裝滿這些像是要交代給對方的「作業」，即使實際上根本就沒有誰去催他也一樣。倒是睡前偶爾追加的一杯小酒在某天意外引起了山姥切國廣的好奇心。

　　「喝這種東西真的有辦法比較好睡？」

　　「是啊，雖然小孩子不怎麼適合喝這個，還是熱牛奶來得更適合呢。」

　　「只有在這種時候把人當小孩看待？」

　　「至少你的身體還沒發育成熟，體諒一下大人的苦心吧。」

　　琥珀色的液體裝在玻璃杯中輕力搖晃，藉著頭頂上的照明映照出破碎的、持有酒杯者的倒影。孩子平時看來冷靜卻是容易受激將法影響的類型，眼神直勾勾盯著杯裡的酒不放看樣子想隨意哄對方去睡是不太可能了。

　　「……事先聲明，就算喝了也不代表一個人足夠成熟喔。」

　　「這我當然知道，只是……有點好奇味道是怎樣。」

　　「真拿你沒辦法，只能喝一點喔。」

　　現階段還是遷就對方才是明智的選擇。接過杯子的小手傾斜角度，用喝水的感覺嚥下一小口讓喉頭灼熱的感覺立刻襲來，未曾感受過的不適險些使山姥切國廣嗆到。

　　「……！唔、」

　　「我都說了不適合的，還喝這麼大口……要喝水嗎？」

　　「我沒事……」

　　但他今天倒的不是啤酒那種酒精濃度低的種類。拍了拍孩子肩膀後三日月很快就進了廚房倒水給不適應的山姥切國廣，後者最後還是乖乖接下水杯大口灌下。老實說他也不確定這樣能把酒給沖淡多少，不到半個小時自己需要的助眠效果立即反應到了未成年的人身上。

　　眼皮終究撐不過外來的刺激，很快山姥切國廣便縮成一團倒在沙發上。

　　「所以我都說了不適合嘛。」

　　苦笑著對已經熟睡聽不見訓話的孩子說著，三日月久違地抱起山姥切國廣移動到為他準備的寢室，幸好這個時間對方已經先換好睡衣了不需要他代勞。

　　心想這個時間自己也該去躺平，打算放下孩子時卻多了一道阻礙──自己的衣服被緊抓不放。理論上貿然行事可能會吵醒對方，實際自己所表現出來的卻像是還想多觀察他睡臉一陣子的感覺，發現到這點的他也只能苦笑。

　　「……國廣，把手放開乖乖去床上睡好嗎？」

　　如果是淺眠狀態的話或許還能聽見他說的話，等待孩子出現下一步動作的結果反倒是讓被揪住的布料產生更多皺褶。

　　沒能料到會造成反效果的三日月試圖拉開小手，當下聽到哭聲時還想著要安撫，低頭一看才發現山姥切國廣根本就還沒醒來，似乎是夢中的情節和現實重疊了。

　　「……不、」

　　「國廣……？」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對不起……」

　　呼喚的對象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在意外中喪生的雙親，原以為替年幼的孩子多找點事做能夠讓他忘卻傷痛，果然還是……

　　「爸爸、媽媽…………」

　　三日月沉默了一陣子，握緊了那隻小手並包覆在掌心。屬於幼齡兒童的偏高體溫在手中十分溫暖，但這樣的溫度進不了那顆已經受過傷的心裡。

　　「……他們不會回來了，但是你不能追著過去。這不是你的錯。」

　　夢囈偶然和現實中三日月所說的話有了交集，未能陷入熟睡的山姥切國廣喃喃回應：「我想……回家、」

　　第二次的沉默中多了心疼，他知道山姥切國廣所謂「家」的定義已經無法再實現了。看著原本當作客房的這裡床也夠大張，看看自己還算穿著輕便的衣服就乾脆帶著人一起鑽進被窩裡休息。

　　「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過去曾有所耳聞，聽著心跳聲最能讓人安心。無意間記起這件事的三日月調整位置，讓孩子倚著自己的胸口入睡。啜泣聲經過一段時間後便慢慢止住，最後只剩下平穩的呼吸聲。

　　希望今晚的他不會再被夢魘給糾纏，憑著這股體溫三日月也得到了自己所期望的安眠，兩人就這麼一覺到天明。

　　「……早上了？」

　　眨眨眼睛，山姥切國廣並沒有睡前的記憶，身邊柔軟棉被的觸感讓他能清楚知道自己位於床上，晨起特有的朦朧狀態使他多花了一點時間思考狀況。

　　對了，今天好像也得叫三日月起床……最先想起的是這件事並打算採取行動時，山姥切國廣才發覺自己現在根本動彈不得。確認四周環境時，現在必須要找卻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正用手臂壓著他的身體熟睡中。

　　震驚和疑問佈滿於小小的腦袋瓜裡，第一時間的身體反應就是想把對方給推開。自然放鬆的狀態下總算是還能移開那隻手，但也足夠讓對方醒來了。

　　「嗯嗯……早安？」

　　「……早。不對，你為什麼會跑到我床上！？」

　　「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用早餐吧？」

　　不容拒絕的笑容加上也應聲出現的飢餓感助陣，山姥切國廣一大早就做出不符年齡的誇張嘆氣：「我知道了……我去做早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