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Wonder

《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現PARO，30歲的大概是CEOx10歲小學生

※童養媳（概念）

　　當事人雖然說了會想辦法不靠別人叫就自行起床，山姥切國廣老實說還是不太放心。迅速做好兩人份的早餐外加裝好便當之後，他輕輕打開了三日月房間的門，暫時就先觀察一下吧……給他個五分鐘當作期限。

　　床邊的鬧鐘指向規定時刻的瞬間爆出聲響，不間斷的鈴聲想把設定時間的主人給叫起床，緊閉的雙眼卻沒有睜開的跡象。

　　一兩分鐘後一隻手摸索著按掉開關卻遲遲沒有起來，再經過不久換成手機事先設定好的不同鈴聲響起，他知道是該換成自己出動的時候了。習慣果然沒辦法一兩天就馬上改過來。

　　「三日月，時間到了。」

　　「嗯──……」

　　再繼續讓對方拖下去到後來又會變得異常匆忙。本來還想著今天就手下留情一點沒帶鍋鏟過來，勉為其難就改成捏臉頰好了。沒特別做什麼保養但看起來就和十幾歲的人沒什麼差異的肌膚捏起來手感還不錯，順手再使點力氣朝兩邊拉扯，果然很快就聽見吃痛的聲音。

　　「不想繼續被捏就快點起床。」

　　「唔……」

　　清醒了一點的三日月看樣子還想繼續掙扎，固定在他臉頰兩側捏著的手很快就被抓住了；即使還沒完全睡醒，成年人和小孩子之間的力氣差距還是叫人感到痛恨──結果山姥切國廣整個人居然直接被撈到床上去。

　　「喂，三日月！」

　　「再睡一下……一下……就好……」

　　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睡迷糊了還是根本就算計好的，被捲上床的自己居然還跟著被包進棉被之中，好像是怕自己著涼一樣。被卡在厚實的胸膛一帶讓他完全無法動彈，只能被迫聽著平穩的心跳聲，緩慢而確實地被引誘至新的淺眠中……

　　今天第二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山姥切國廣驚覺不妙，自己不是過來叫人起床的嗎？誇張地掀開棉被甚至沒注意到睡前同待在一張床上的人此時已經不在身邊，遲了幾秒鐘才察覺到這件事的他急忙朝客廳的方向走去，沒想到對方竟然一派清閒地喝著茶看來是用過早餐的模樣，至於牆上時針的角度老早就超過了平時應該出發前往公司的範圍。

　　「我看你睡得正香就不忍心吵醒了。今天的早餐也很不錯呢，可惜我讓它稍微涼了點。」

　　「你到底有沒有早起的自覺……還有是你擅自把我拉到床上去的。」

　　「原來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國廣主動來陪我睡呢。」

　　順帶一提今天打算在家處理部分的工作量就好，擋下險些要拋到臉上的公事包途中三日月這麼附註說明著。換言之晚點就會出現兩個人坐在家裡打開便當盒的奇怪畫面了。

　　「就是這樣，我先回房間忙一陣子。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就叫我。」

　　這天對山姥切國廣而言也是同樣亂七八糟。三日月對自己表明心意後，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變得讓人更難捉摸。在公司當然會遵守該有的規矩，至於家裡這樣的私人場合會有點期望「由山姥切國廣主動做些什麼」的感覺，但是具體說明又對他太難了。

　　三日月的工作內容中有時候也會出現需要以電話聯絡誰的場合（儘管內容他大部分都聽不太懂），看樣子今天是借不到那支手機了，在心中預定要做的事情默默被刪減了幾項。由三日月買回來為數眾多的書本這陣子消化的速度也變得慢上不少，其中的原因當然都是某個傢伙讓他老是心神不寧害的。

　　說來滑稽，最近他好像反而沒什麼獨處的時間，這種時候反而意外不太適應。視線也好、動作時不經意發出的細微聲響也好，彷彿對方在他身邊才是正常的一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呢。幾經思考過後，山姥切國廣還是拿出了食譜和自己額外寫的料理筆記，計畫著晚餐該煮什麼好。

　　「……三日月，我來拿錢包。」

　　「怎麼了，有什麼想買的東西嗎？」

　　「想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順便買晚餐會用到的材料。」

　　隔著門的對話某種程度而言也算稀奇，但他現在並沒有想要對方一起跟來的意思才故意不進房間。門內的人思索了一會，不確定裡頭的人到底在盤算些什麼的他也只能枯等，過了很久才等到門把轉開的回應。

　　「今天還是平日，不晚點再出門嗎？而且午餐也還沒吃吧。」

　　「我現在不餓。……這時間出門不方便？」

　　「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們現在都還在學校讀書呢，一個人出門的前提說不定會被警察給關切，你也不想碰上那種狀況吧？」

　　雖然他不太清楚會發生什麼問題，但被陌生人搭話確實會讓他感到不自在。

　　心底浮出的某些疑惑又被自己給壓下去，還以為劈頭就會被否決獨自出門這件事的山姥切國廣只是默默說了聲好，才等到三日月打開門把自己需要的東西都拿過來──其中也包括了聯絡用的手機。

　　「先拿給你應該沒什麼關係，這個白天我都不會出門。有事的話記得打電話回家一趟。」

　　「……我知道了。」

　　用過午餐，一個人帶著必要的東西走出戶外感覺意外的有點奇怪。

　　不久前都是三日月帶著自己到處行動、再更久之前是自己的兄弟們因為順路會帶著自己上學、有空的時間甚至放學時也會見到他們……親近的人老是不會讓自己孤單，真正有了這樣的自由時反而不怎麼習慣。路上的行人在午後不會對他這個小學生出現在路上感到奇怪，用手機看著附近地圖的他其實也沒有太大的目標，因而只有先確認了常去的超市和商店街的位置後才敢放寬行動範圍。

　　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對自己漠不關心的行人、偶爾會在路上打鬧的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們。一切所見所聞都離他太過遙遠，使他沒有什麼踏實的感覺；經過某些餐飲店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窺見唯一算是感興趣的對象──鄰近坐著看來親密的情侶們，眼睛總是會不自覺盯著試圖想找到某種自己在意的事物。

　　……他到底在做什麼啊。

　　要是有誰強制叫他怎麼做的話搞不好還會比較好過一點，但現實上不會有人做出這些事情。笑鬧著在這個時間出現的情侶們絲毫無法體會外頭孩子的煩惱，放著並不打算走進店內的山姥切國廣不管。

　　思考到最後的結果是來回在超市和商店街之間來回遊蕩了不知道多少圈，到後來甚至還被商店街內工作的大叔大嬸們塞了不少點心關切。

　　「嗯？回來得比我想像中晚呢……拿了這麼多東西不叫我一聲嗎？」

　　「你還在工作時間。」

　　「真拿你沒辦法，至少讓我把東西拿過去吧。」

　　聽見開門聲的三日月來到玄關，大手的目標不是他左右手提的袋子而是將山姥切國廣整個人給抱起。懸空的狀態下沒辦法放開提滿雙手的貨物，沒有拒絕的權利只好乖乖被搬運到廚房去。

　　「這回又在鬧什麼彆扭了？因為我沒有跟去嗎？」

　　「……不是。」

　　口是心非的回應著，雖然他也真的有點想問對方就這麼放心讓他自己一個出門嗎？鑰匙手機都在他身上的前提下就這麼來個第二次離家出走理論上也做得到。

　　「我相信你，只是如此而已。」

　　「！」

　　「……不過有一半是開玩笑的，事實上那支手機已經被我開了定位系統，要是你到晚上都沒能回來我也能去找你。」

　　有人製造感動的氣氛完又馬上破壞掉的嗎？不知道該作何感想的他卸貨完畢後默默要對方低頭湊過來，然後用力拉扯兩邊臉頰。

　　「痛痛痛……」

　　「補足早上沒捏夠的份。」

　　「好，我道歉。以後我又睡迷糊了的話麻煩全力叫醒我。」

　　「我更希望沒有下一次。」

　　午後的插曲使他暫時忘記了目前最該煩惱的事，然而潛意識中還是牢牢記著閒逛中的所見所聞，直到睡夢中才毫無保留地擴散開來。

　　夢中的自己看上去比現在多了接近十歲，猶如重複播放的影片那樣將他看過的情侶互動完美複製成他們之間的版本。一舉一動看了都讓他不敢相信這些是自己會說的話會做的事，接著「情侶」的他們所處的場所突然間換成了現在同居的家中。

　　再接著，互動的情形成了日常生活的延長，又或是各種創作中無意間看到的戀人們──這會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嗎？站在旁觀者立場的孩子看著玄關、客廳、廚房中的互動，最後來到了三日月的房間……

　　「……」

　　為什麼，他不是原本還在自己房間睡覺的嗎？怎麼一睜開眼睛就又跑進三日月房間裡了？

　　夢境之中跟著夢遊這件事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面對床上那張毫不知情的睡臉讓他也有點不知所措。回想起眼皮緊閉時「看」見的景象，他不知道純粹只是想得太多，還是自己心裡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所致，不過……

　　稍微嘗試看看，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清晨的鬧鐘響起，反射性揉眼觀察四周的他一見到位於附近的臉孔很自然便打了招呼。

　　「早安……」

　　「早……國廣？！」

　　半睜的眼睛一認清自己也待在同張床上時瞬間張大不少，不曉得該把他趕下床還是不讓他掉下床的驚慌反應令同樣剛清醒的山姥切國廣覺得有點新奇。

　　「我又把你抱到床上來了嗎……？」

　　「沒有，我自己過來的。」

　　「是嗎那就……嗯？」

　　宛如重聽一樣的反應外加凍結了好幾秒，山姥切國廣裝作毫不在意地追加攻擊：「本來是夢遊但是我懶得回房間，就直接睡在這裡了。」

　　「………………」

　　「……啊，你今天有準時起床耶。」但好像也沒時間準備早餐和便當了。

　　「不……其實現在還是你平時起床的時間……我有特地把鬧鐘訂早一點……」

　　三日月有氣無力地回著話，他還不知道只是換個地方睡帶來的衝擊力道會這麼大。「……那，我先去準備早餐。」

　　「好吧……不過在那之前。」

　　在床上牢牢抱了一回、親吻臉頰之後嘴唇傳來指腹來回摩娑的感觸。到頭來雙方也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今天的早起算數嗎？」的詢問恐怕是針對是否該再進一步的遲疑，不該在家裡出現的認真過頭神情最後還是使山姥切國廣忍不住點頭同意。

　　至此，玻璃窗中和夢中的影像終於和現在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點到為止，僅有接觸的吻很快就結束而分開，三日月用著他該去做正事的理由趕緊將他驅離有些尷尬的氣氛中，不知為何他的臉頰稍微有點發熱。大概是因為一大早和另一個人的距離太近，對方的體溫都傳過來的緣故。

　　夏天接著很快就會到來，那時肯定還會比現在更熱吧。

　　盯著瓦斯爐中冒出的青色火焰，山姥切國廣拍拍微熱的臉頰，無關緊要地這麼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