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盛大的時之政府捏造
※審神者的虐待描寫注意
「好了,剛好茶也喝完了就開始說吧……不過該從哪邊開始才好?」
「雖然是你主動要談的,別太勉強自己。」
「看來山姥切比我想像中還要貼心呢。」
相對於揮了揮手要他別再說客套話的山姥切國廣,喝完第二杯茶的三日月微微一笑,開始說起了過去的事情:「首先是一些我無緣見到的前情提要……嗯,就從過去曾是審神者的那個人開始說起好了。」
那是在時之政府實施計畫初期,沒有在選擇審神者方面做太多篩選的時候。藉由各種管道蒐集國民的身體狀況與適性後,一名受過虐待的少女在精神治療途中就被轉移至政府設施內照顧,輾轉成為了統率整個本丸的審神者。
少女知道這是建立功績、讓他人肯定自己的時候,因此也很快就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全心投入守護歷史的任務上。定期追蹤治療的報告逐漸顯露出良好跡象,少女作為審神者也相當受到刀劍們的信賴,就像是多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家族一樣關係親密,一切看起來都在朝好的方向前進。
「他們似乎認為這可以替代所謂動物療法之類的。聽起來是個不錯的故事,對吧?」
「是什麼讓這個人改變的?」
「答案就在你的眼前。」
這是頭一次山姥切國廣看到對方的臉上完全失去笑意。尚未知曉後續發展的他什麼都說不出口,萬一胡亂猜測或發言只會造成更多傷害的吧。
隨後三日月繼續說了下去,在他顯現於本丸後開始陸續產生的錯誤──
「我是三日月宗近,由於打除紋的緣故……」
眼前的少女大大張著嘴巴當場愣住,還是在她身旁的刀劍多拍了幾下提醒才回過神來,匆忙向他打了招呼。人之子對於他們這種似人非人的存在總是容易感到震驚吧,起初三日月是這麼認為的……無奈事與願違。
活上千年見證時光流轉,人的生老病死三日月也認為自己看得夠多了。一段時間的接觸、觀察後才讓他察覺到少女對自己抱持著遠遠超出於同伴的情感。僅有百餘年壽命的人類是無法長久陪伴身為付喪神的存在的,這件事三日月是再清楚也不過。即使殘酷,為了對方著想他也必須親手斬斷這樣的念頭,否則只會徒增痛苦。
這份為有著無限可能性的「未來」而著想的心,卻反而觸動了少女過去傷口中所殘留的膿。受到虐待、霸凌者往往會將那份記憶給保存在腦海、身體中,有一部分人即使並非本意也會在無意間模仿相同的行為。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拒絕我!
「父親」對少女說過的話語一字不漏地再度從少女口中吐出。混合著愛意與恨意的沉重情感三日月沒有做出任何正面回應,然而卻為整個本丸揭開了新的悲劇帷幕。一度重拾笑容的少女成了受傷的野獸,無法容許被他人拒絕的她面對刀劍男士的勸誡或提醒時還會變本加厲,從情緒性的話語、破壞物品以發洩情緒……最後,「物品」的對象轉為居住於本丸內、為歷史而戰的刀劍男士們。
人類女性的力氣並不能說是大,光是拳腳要傷害他們多少是有點難度,但要是以「審神者」的角度去看待就是另一回事了。適性調查中確認擁有極高靈力的少女於訓練中也學會了一些保身的手段,運用得當也能夠對他人造成傷害……這些能力最終被用於傷害刀劍男士的身心。
維持著已經僵硬的笑容,
握緊拳頭的三日月,
最後選擇了妥協以保住整個本丸、保住那不安定的精神狀態。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
懼怕再度被拒絕的少女先是將三日月給關進了審神者那所有設備一應俱全的房間,不允許三日月踏出房門一步。失控的愛意中充斥著猜疑與妒忌,就算三日月安份待在房間裡沒有離開,和他多對上幾次眼、說過幾次話的其他刀劍男士們都會成為少女眼中需要重新「教育」的對象,在本丸內無故受傷的刀劍有增無減。
──這是為了讓大家都能得到幸福。
少女口中總是如此呢喃著將自身行為給正當化,而作為下一步……始終和審神者保持最低限度距離的三日月被主動貼近,在那身狩衣被全數脫下之後距離趨近為零。到底是被那位「父親」所說過的話影響了呢,還是少女發自內心的感想已經無從得知,被術法給限制行動的三日月只能眼睜睜看著、感受著和那股情感一樣黏膩的身軀……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至少現在沒有誰會再被刀解掉了吧。」
只有少女累到睡著的空檔,一些幫忙送餐點或是來確認情況的刀劍才有辦法和三日月取得聯繫。以防說話的音量太大驚動到少女最平靜的時候,他們多半是以筆談進行。
「但是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
「我知道,但現在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不只是狐之助,所有能和政府聯繫的手段或工具都掌握在審神者手裡。除了減少無謂的犧牲,他們沒有任何能夠打破現狀的方法。
「這不是你的錯。」
「但這同樣……是我的責任。」
他們只能靜靜等待可能會在未來發生的轉機。
怠慢職務,耽溺於如單行道一般的「愛情」之中的審神者,最終因為連定期報告的義務都忘記而讓政府介入調查,等到時之政府麾下以刀劍男士編成的特殊小隊前往調查時,所看到的大多都是已經失去戰意、失去「日常」的刀劍們,以及被囚禁於房間內彷彿一具空殼的三日月宗近。
昔日和刀劍男士們一同守護歷史的審神者已經拋棄了本應擁有的良善性格,被判斷需要和刀劍男士隔離開來的少女只剩下瘋狂與暴力一類的情緒。哭喊著不要拆散他們的聲音、以及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並過得幸福的眾多祈禱,是三日月在那個本丸之中最後的記憶。
「還好嗎?覺得反胃的話可以早點到廁所那邊去喔。」
「你為什麼……」
欲言又止的後半段想表達的是什麼,數珠丸也曾有過類似的意見吧。對此三日月順勢接了下去:「為什麼能夠這麼冷靜嗎?事實上不過是我太習慣不當一回事罷了。」
為滿足一己之欲而去以錯誤的方式去「使用」著他,三日月也曾有過擅自打開大門到戰場上犧牲的念頭……同伴們的願望也成為另一種溫柔的束縛,身上背負的事物太多的結果是只能將未來全權交給打算繼續重用自己的政府身上。原因無他,要是正視著那樣的錯誤太久遲早會讓精神先支持不住。
「你知道政府把我們接過來之後,還順道加上了不得拔刀的枷鎖嗎?」
「你該不會,試過?」
「嗯,有過一次。之後就被好好訓了一頓呢,那次數珠丸的說教也特別漫長,哈哈哈。」
「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
「……世界上比我還要不幸的人多得是,你用不著因為我的事情感到悲傷。我和你都只是運氣稍微差了一點,碰上的新主人不是那麼好而已。」
被送到這裡來已經是既定事實,三日月也不打算主動去改變些什麼;能有同為刀劍、同樣遭受不平等對待的誰為自己感到悲傷已經足夠,或許該說是太過奢侈了。順著看向面對著他的山姥切國廣緊握拳頭,如果是過去的他肯定會動手幫忙將那緊握的手給鬆開的吧──然而現在的他卻完全辦不到這麼簡單的事情。
「明明你的境遇也不能說是好吧,真是的……這樣好了,如果你想幫上我的忙的話就介紹幾本有趣的書給我如何?或是我們要一起討論內容也行。」
想起前一天對方還打算讀自己的書不打算去打擾自己的模樣,某種程度真可說是給了三日月不錯的藉口轉換話題。山姥切國廣偏頭想了想,接著就從房間裡設置的書櫃中抽出了一本稍微有點厚度的書。
「數珠丸說過,專注在其他事情上比較容易讓心情放鬆下來……所以最近看的書都是需要思考的類型。」
「你倒是顯而易見地感覺很容易鑽牛角尖哪。」
「我可不想被狀況嚴重好幾倍的你這麼說。」
書本被平放於榻榻米上推移過去,三日月順手撈起它隨意翻過幾頁。人們似乎不只從所見所聞得到創作靈感,更多時候是自己編織出虛構的情節使故事整體更加生動有趣。從開頭幾句話就能吸引人目光的推理小說多少也引出了他的興趣,笑著收下了由他人推薦的書本。
「你全看完了嗎?」
「這個系列很長,大概看不到一半吧。」
「那麼之後多和我聊聊內容吧。就算我們對彼此的事情不夠熟稔也不想多談,這麼一來至少多了個共通話題呢。」
山姥切國廣聳聳肩,沒有同意卻也沒有反對的意思。或許這把反應不是不多就是有些超出他意料的打刀比想像中還要容易相處。雖然彼此都還沒有能夠進一步接觸的能力和餘裕,至少對於和他者交流算是有了相當大的進步。
「我來把餐具給收回去……嗯?」
對工作相當熱心的狐之助進門就看到兩把刀都安靜下來閱讀的場景,忍不住歪頭半是疑惑半是好奇。比平時晚一步才從書本的世界中抽回思緒的三日月慣例地回應,「抱歉,看書看到有點走神了。」
「不,我指的不是那個……」
「不然是?」
「我總覺得,今天的三日月大人看起來好像稍微放鬆了一點?」
聽到鮮少從他人口中聽見的單詞居然是給自己的評價,連他自己也稍微感到有些好奇,「居然是這樣嗎?看來果然還是有點作用的……」
看向始終埋首於書本中的山姥切國廣,三日月笑了出來。也許他自已沒有察覺到,狐之助晃動尾巴的意義似乎並不是只有感到氣氛輕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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