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覽前注意》
※CP:宮本伊織x日本武尊
※大概是個想堅持在春天但想要來點夏日氣氛的鬼屋探險(並沒有這麼輕鬆)
※祝賀伊劍WEB ONLY舉辦的小說。日文版就這麼破萬字真的是在發瘋……
「唷,伊織先生你們來得正好!已經準備要出門了嗎?」
「不……暫時還會待一陣子。」
「助之進,你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喔。打算跟我們說什麼?」
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淺草的助之進這天意外地故作神秘一般向兩人靠了過來。雖說一直以來都在金錢方面受到不少關照,他們自然也知道對方不是別有意圖……就是目前這個反應明顯感覺得出是棘手到需要特別拜託他們才有辦法著手的那種。
「總之先說說看吧。」
「不愧是伊織先生,就是好說話!總之事情是這樣的——」
位於水道橋一隅的小屋中有名獨自居住的女性。勤奮工作的她在這之後結識了一名男性,更之後兩人也有了共度一生的打算。但在女性染了病之後幸福的日子就如同泡影,被拋棄的那名女性最後淪落到自己一個在屋內死去的結局,直至死後也無法離開那棟房子。
「最近出現了這樣的傳聞。至於事情的真偽究竟是如何我也不曉得了。」
「……只是故事的話應該不屬於需要人手的範圍吧,除此之外還有發生什麼問題嗎?」
「你也知道這陣子妖怪什麼的好像也真的出沒過,作為同心總是得守護民眾的安全。要是真的有聽信謠言而跑去試膽的人,多少得在那之前做過確認。」
如果單純只是謠言的話就放著讓沒事做的人去試膽吧!將這句話作為收尾的助之進笑得輕鬆,簡單來說就是調查兼可能追加的擊退妖魔的委託。顧慮到移動的距離報酬本身也不算低,感覺上就算接下也不會構成太大的問題。
「放心,要是妖魔現身的話就交給我來解決!」
「Saber小姐這番話還真是可靠呢,伊織先生你也別顧著躲在人家後頭什麼都不做了啊!」
這麼大聲笑著的助之進還大力拍了拍伊織的肩膀調侃著。事實上大概也真的是實力比較強的Saber一口氣剷除妖魔這樣的結局,但怎麼解釋對方也不會信的吧。扯著嘴角乾笑的伊織隨口矇混了過去,打算在其他工作結束之後再過去一趟確認當地的情況。
黃昏時分,兩人才抵達水道橋正式展開調查。要是真有「什麼」的話大概也是在這個時間帶出沒,他們一邊警戒著周遭環境一邊朝向謠言中心的屋子前進。
「有感覺到什麼嗎?」
「沒什麼奇怪的感覺,大概真的只是謠言吧。感覺上也沒有魔力的痕跡。」
決定調查的另一個因素是盈月之儀。七名御主與七名從者之間的爭鬥中總有些無法順利捕捉到的部分,傳入同心耳裡的消息同時也有可能是其他陣營做出的事情。在這個江戶中每每發生和妖異有關的傳聞多少都有去確認一番的必要性存在。
Saber就算不是專精於魔術的從者,在魔力的探測方面也遠比半路出家的伊織要來得優秀。就算是善於隱藏氣息和魔力的Assassin一類的也應該下手得更早才對。又或者是──等待他們踏入領域內的瞬間。
「我想多調查一下室內,走吧。」
巡視過一輪外圍的環境後伊織將左手搭在刀柄之上,Saber見狀同樣喚出了波形劍備戰。
「雖然我是不覺得有什麼該砍的東西啦……」
「小心為上。」
兩人一同踏入了在白日也顯得陰暗的屋內。光是從踩踏就微微揚起的塵埃就能充分感受到這間屋子久未有人居住,四處散落的物品看來也不是個生活環境很好的狀況。至於死人的事──瀰漫的氣味早已說明了一切。
「……至少通知人來處理一下或許會比較好。」
「是這樣的嗎?」
「我想大概是如此。」
掌握五感能夠理解的情報後伊織轉身重新面對自己的從者。在此同時,脖子傳來了不合時宜的冰冷觸感。
「──Saber?」
「咦、」
往常總是無畏地指向敵人的劍尖,此刻對上的目標竟是自己的頸部。
琥珀色的雙眼流露出困惑的色彩,看來是連本人也沒有察覺到的異常。急忙拉開距離的伊織看著對方已經變得不受控制的雙手,目前為止看來和所謂的「前例」多少是有些差距,但要是再這麼放任不管只怕情況會更加惡化下去。
「你的腳還能照自己的意思動嗎?」
「唔……還可以、」
「那好。」頸部遲來地感受到痛覺,當下自己應該就已經受傷了……但那不是目前最需要去關心的事。「朝著那個方向直直衝出去,明白了嗎?」
「──知道了!」
伊織所指的方位並不是門口。已經培養出足夠默契的Saber瞬間理解了意義,趁著身體沒有完全失去控制之前拔腿狂奔;同一時間伊織也逃離了可能致命的攻擊距離之外,一路奔向了屋外。嬌小的劍士在撞上牆壁之前就化為金色的光點,恢復形體之時也脫離了那棟房子的範圍。
看著對方遲遲沒有回來的意圖,思索著是否依然受到屋子影響的伊織反過來去尋找Saber的蹤影。少年身形的他此時已經恢復成擁有實體的狀態,雖然距離得不算是遠但也呈現了半跪著的狀態而無法移動。
「Saber,還好嗎?」
少年並沒有回話的意圖,僅是低著頭持續著有些急促的呼吸。眼看距離拉近也沒有太多警戒自己的舉動出現,伊織更進一步蹲下確認起Saber的狀況。
「感覺……魔力被抽走了不少。」
眉頭緊皺的模樣能夠感覺得出對於異常狀況的不滿和困惑,「比土御門那次的時候感覺更奇怪,甚至連魔力的感覺都幾乎沒有。明明感覺上和從者無關才對、真是的……」
「但也沒辦法就這麼放著不管了。會控制他人動作的存在八成也會在一般民眾身上出現影響,得想辦法解決才行──唔、」
話才說到一半,Saber便倒在了自己身上──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刻意朝自己挨近。濕熱的觸感襲上頸部的同時伊織才理解到眼下正發生的事。Saber正舔著方才被劍尖所傷的地方看來是想利用體液中含有的魔力試圖讓自己恢復。
感覺起來,似乎比受傷當時要來得更為灼熱──
「……、啾、哈、」
這點程度的疼痛和平時戰鬥造成的傷害比起來說實話算不了什麼,但對方不只是將流出的血給舔去而是變本加厲想吸取更多血液,再怎麼樣都沒辦法就這麼放任他繼續下去。壓抑著過程中微妙地被挑起的熱度,最後仍是由伊織主動推開了對方。
「等等、先暫停一下、」
「──啊、」
對方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樣子只是出於魔力不足而下意識做出的行為。就是泛紅的臉頰看來並不像是單純愧疚所產生的表現,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應該是傷口沒有繼續惡化下去。
「……有好一點嗎?」
「怎麼可能……伊織你的魔力那麼少。」
鬧著彆扭的模樣還夾雜著對自己的怨言,伊織也乾脆不和Saber繼續客氣下去,抬高了少年的下顎吻上。
「唔、嗯嗯……」
傳遞唾液的行為夾帶著曖昧的水聲,像是連腦袋裡也被侵犯著一樣。雖說魔力補給的行為本身並不是他們第一次進行,但毫無預警就開始果然還是沒有辦法馬上就反應過來,甚至還會朝著各種不必要的方向思考……!哪有人會突然就做出這種事的!
悶哼的同時Saber充其量也只有在思緒中頻頻抱怨的餘地。交纏的軟舌像是想連呼吸也一併奪去,他知道吸血這檔事再怎麼說對自己的御主都太超過了,就是現在可以說是激烈過頭的吻怎麼樣都是逐漸朦朧的思考中所無法理解的結果。
「你還真是……哈、完全不留情……」
「是你說我的魔力不夠,我也只好持續久一點了。」
幸好這個地點平時本來就沒有多少人經過,稍微粗暴一點的吻也不會引起問題。抓著對方肩膀有一陣子的伊織發覺到掙扎的模樣才終於放開了手,後者已經是滿臉通紅的狀態但不曉得是出於忘了呼吸還是其他情感上的因素。Saber狼狽地用手背擦去嘴邊殘留的唾液,現在至少看來是比較有精神一點了。
「除了魔力不足之外現在還有感受到什麼異常嗎?」
「大概、沒有吧……不過也真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平白就被控制了行動?明明土御門那次都還能在察覺到之後多少做點抵抗的……」
一臉懊惱的Saber會這麼說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被迫攻擊自己御主的事他一點都不想經歷第二次。對此伊織用手托著下巴思考了會,「有件事我想重新確認一次,但可能會讓你不太愉快。可以嗎?」
「唉……反正怪事大概還會繼續發生,你說吧。」
「是關於你生前的事。如果之前我看到的景象沒有錯,你應該主要是基於被詛咒侵蝕而死的吧?」
「是這樣沒錯……現在提這個做什麼?」
站起身的伊織望向了不遠處的廢屋。
「雖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和死因相關的事物容易成為從者的弱點,所以我認為因為這樣使你對『詛咒』的概念要比其他人來得弱。土御門那時是利用盈月本身進行控制,本質上還是稍微不太一樣。」
唔——這麼按著頭苦惱的少年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愉快,重新活動身體確認目前沒有太大問題之後重新取出了自己的波形劍。
「等等,你想做什麼?」
「既然是怨念那種砍不了的東西,不如就用絕技——」
「等等、暫停一下。你打算對一棟房子用八岐怒濤?!」
「不行嗎!」
「絕對不行。」
就算說是和其他民宅有段距離,但八岐怒濤的波及範圍實在是太廣了。居民不算多的港邊還說得過去,但這裡的話可就一點都不是能夠隨意放行的狀況。
「那你說要怎麼辦!那個可是搶了我的魔力喔!」
「我正在想,等等。」
過去都沒有傳出這類消息的主因很有可能是盈月之儀那股不祥的力量讓原本微弱的意念增幅所造成的結果,那樣的話就絕不能置之不理。
Saber的想法確實也有幾分道理,沒有實體的存在和之前那些主動襲來的怨靈不同難以直接用劍砍殺。但江戶百姓的生命也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就捨棄的東西,果然還是只能夠找專精於這個領域的人解決嗎?
「……好。今天就先回淺草休息吧。你現在再怎麼說也還沒恢復到萬全狀態,就算是從者我想也需要一段不短的休息時間。」
「什麼嘛,還以為你是想到了什麼能夠一下就處理掉的好方法。」
「別忘了盈月之儀還沒有結束。途中要是被其他陣營襲擊的話憑你目前的狀況肯定沒有辦法好好應對,休養是最重要的。而且要應付這類存在的話夜晚也對我們不利。」
「知道了啦……先說好,現在這樣我還是能應戰的。」
「輕敵是最要不得的事,你應該也清楚。」
從者的那方是還想再說些什麼反駁,無奈口才方面一向是御主要更勝一籌,這才跟著對方在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之前踏上回到淺草的路途。
「情況還好嗎?」
「……我不知道。」
先前還表示能夠應戰的Saber此時臉上也出現了明顯的疲態,看樣子剛開始的反應只是在逞強。姑且先攤開床鋪讓對方躺下的伊織仔細觀察著對方的狀況,從明顯不算很有精神的回話聲至少能夠確認應急措施也沒有辦法讓對方回歸最佳狀態。
御主與從者之間的通路並沒有發生什麼問題,至少再過段時間Saber就能多恢復一些了吧。只是這個樣子要對方坐著睡覺兼守夜果然還是太勉強他了。
思索了一會後,伊織便就著現在的姿勢坐在床鋪邊闔眼,感覺就像是把平時的立場調轉過來。躺在床上的少年某種程度上也看出他的打算而皺起眉頭。
「伊織,你在幹嘛?」
「這時間也差不多該休息了。」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這樣的待遇讓Saber根本沒有能夠專心休息節省魔力的心情。明明是個比自己要弱的生者還做出這種可笑的事……他敢說就算是現在的狀態自己也比伊織要來得強,不料魔力的運作不順暢連帶使得該說出的話更難被腦袋順過邏輯而說出口,最後維持躺下姿勢的少年只好挪動位置並掀開棉被一角,打算讓兩個人一起擠本來就不算大的被鋪。
「Saber?」
「聽好了,就算現在是非常時刻你也不能這樣光是顧著我就耗費太多心力。所以你也給我躺下來。」
而且兩者之間靠得近一點也有助於魔力恢復,最早理解關於這個部分的時候確實是有聽過類似的說明。不曉得這天是否能不受侵擾地度過一夜,伊織在對方重申一次自己一直都會保持警戒之後也沒有繼續爭論下去的理由,配合著躺在另外半邊拉上被子再把嬌小的身軀給拉進懷中抱好。
那副身軀明顯僵硬了一下,抬起頭看著他的臉比黃昏時帶有更明顯的潮紅。當伊織打算湊近時被努力掙脫出來的手給擋住了嘴,聽到結結巴巴說著「現在不要」的時候也跟著愣了愣,點頭表示理解之後Saber才總算比較能安份下來縮成比較舒適的姿勢。
……原本他也沒有想要趁人之危的打算就是了。
「嗯?」
今天香耶並不是很早就來到長屋,以一般情況來說應該不是會看到兄長練劍的身影、就是會從屋內看到炊煙緩緩上升的模樣,但是這天兩種都沒有出現當然更沒有個子跟自己差不多的白衣劍士出現在附近。加上沒有特地送信到小笠原家告知的前提下只讓香耶感到困惑,該不會是在那場戰爭之中受了傷吧?不吉利的念頭油然而生驅使她立即推開了長屋的大門。
「哥哥──啊、」
人確實還在屋內沒錯,乍看之下或許只是普通的睡過頭。然而令香耶無法忽視甚至當下想要直接退出長屋範圍之外的主因是那兩個最初讓她「誤會」為準備成親的人──搞不好現在不只是誤會的程度了──正擠在同一條被子內相擁入眠。這好像已經不是她這個年紀該看的畫面了。
更不巧的是其中一人還正好因為自己的聲音而清醒過來。
「早安,香……──?!」
反射性回話的伊織瞬間才發現這個情境實在是惡劣到了極點。照射進來的陽光很明顯表示現在比他平時會清醒的時間晚上許多,大概是因為懷中多了一個人的溫度才導致這樣的結果……不對,現在更重要的是得早點阻止他這個臉上寫著「對不起打擾了」而一路向後退開準備關門的妹妹。尤其是現在Saber也還沒醒來更容易被誤會了。
「等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呵呵呵,兄長大人您在見外什麼呢……不過要是太努力的話一早讓別人看到這副景象香耶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Saber他昨天因為疲勞休息的要比平時來得早,我只是在照顧他……」
「真的嗎──?」
非常情況下只好提早叫醒對方好幫忙澄清了。伊織用了點力氣搖晃少年的肩膀,「Saber,該起來了。有事需要你幫忙說明……」
「唔……」
緩慢睜開雙眼的Saber看上去精神是比昨天好上不少,但雙方都只穿著單薄的衣物之下怎麼看都充滿曖昧的氛圍。意識逐漸清醒進而放開了伊織後的從者腦袋運轉也還是稍微慢了些,然後在終於意識到他人眼中理解到的是怎麼回事之後整個人都要跳到長屋的另外一邊去。
「所以Saber小姐和兄長大人的婚禮,到底什麼時候會舉辦呢……?」
眼神中滿滿寫著確信的香耶在兩人眼中恐怕要比盈月之儀中的任何對手都還要氣勢驚人。著好服裝相鄰而坐的伊織和Saber臉上的表情依然尷尬,感覺上只要他們其中一人給了肯定的答覆香耶就會馬上衝回小笠原家協助準備婚事。要衝著滿面笑容的她吐出拒絕的話語也總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抱歉、那個……總之不會是最近。」
「那到底會是什麼時候嘛!雖然最近有Saber小姐幫忙盯著兄長大人的生活起居是比較能讓人安心了,但還是很期待舉行的那一刻……」
被說到這個份上,Saber也只能夠對伊織投以求助般的眼神。對一向心思敏捷的妹妹而言要是隨口搪塞過去大概也不會有半點效果,最後伊織只能慎選詞彙後給出回應。
「……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所以在結束之前我也沒辦法告訴你準確的時間。」
嚴格來說這麼講並不算是說謊,被香耶緊盯了一陣也沒有被抓出問題之下的伊織決定趁早開溜,「差不多該到去工作的時間了,今天看家可以交給妳嗎?出發了,Saber。」
「呃、好、」
「等一下,哥──」
平時鍛鍊出來的腳程此時順利發揮作用,伊織不打算給香耶繼續問話的時間便拉著Saber的手以最快速度逃離淺草。
「唉,你這樣香耶會很難過的。」
「難道你就想這麼順勢辦起婚禮?」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還是別繼續提這回事了。」
「……我有同感。」
兩人這天最先前往的也還是水道橋但不是直接重返事發的那棟廢屋,而是先從這一帶能做的工作開始先連沒吃早餐的份都給先賺回來,之後才是向周邊的民眾進一步確認曾經發生過的事。
具體而言他們從助之進口中聽到的部分和其他人口中的相去不遠,就是最後的結局稍微有些不同之處。最後成為怨靈的那名女性並不是因病而被拋棄,而是──
「我對這類事情不能說太熟悉,只能說這個時代也是會有不少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各處。」
「這比戰爭之類的還要複雜太多了。」
「不是時常有戰事的話,換句話說就會有其他麻煩事發生……我想人們就是如此的吧。」
再一次的詢問他下一步打算怎麼做的眼神出現。伊織停下腳步整理目前所知的全數情報,可能的話還是別用太過粗暴的方法比較好吧。
「接著去小石川一趟吧。」
「你是指找喀耳刻?」
「我想之前把我和紅玉變成豬的技術應該也算是詛咒的一種,而且她同樣對於解除的方法很在行。那樣的話應該會是最適合的人選。」
「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你可別再被騙去吃什麼麥粥了喔?」
「……我會盡力。」
在那之後他們順利擋下鷹之魔女的麥粥攻勢,聽過合計起來也有一天份的情報後喀耳刻將常用的魔杖敲了下地面,半是無奈地道出了感想。
「真是的,果然不管是哪個時代的女性都會遭遇這種被拋棄的事呢。也好,這次我就稍微幫個忙吧。」
額外開出了幾樣需要幫忙跑腿的需求後魔女很快就開始在自己設置的簡易工房中忙碌起來。大部分不是這一帶生長的藥草就是他們在市集中常看到的東西,大概只是不希望讓他們看到工房內部的狀況吧。
「其實伊織你又是怎麼想的?」
「我並不是當事者,說實話也沒有能夠插嘴的餘地。至於我的話Saber應該已經聽過之前是怎麼說的了。」
「真是無趣的答案啊。」
「你也說過我是個無趣的人了。」
鼓著臉頰的反應明顯對他的答案不是相當服氣,卻也暫時安靜了下來。婚姻之類的事對伊織而言一直都是同時加諸於兩個人身上的負擔,尤其是他這樣「無趣」的人。自己確實能夠理解那些情感,但始終都像是隔著一層紗那樣旁觀著一切。唯一能夠深刻體會到的只有在Saber弄傷他的瞬間,看著像是自己受傷一樣的表情時也不是那麼好受這回事。
好在Saber自己也沒有過於深究這個問題,在抵達市集之後很快就被新奇的商品給吸引了注意力而沒有多談。
「回來啦?處理這次事件用的禮裝我已經做好囉。」
最後轉交給他們的是一條項鍊,上頭裝飾的寶石透過光線散發出溫潤的碧色。
「既然怨靈之類的是附在Saber身上動手的話,這個就讓他掛著吧。假設如你們所說『那個』同時被盈月給喚醒、也得到了Saber的魔力,想要捕捉應該會變得更容易。到時候應該能直接讓靈魂脫離屋子的束縛……最後打算怎麼做就讓你們自己決定。」
「明白了,感激不盡。」
看著眼前的御主幫自己的從者戴上項鍊的畫面,喀耳刻輕巧地拍動翅膀讓身體稍微浮空,雙手撐著下巴露出有些複雜的表情。這兩個人也一樣對這類事情完全不擅長呢。
「你的身體……不,靈基已經沒問題了嗎?」
「這樣問是還嫌親不夠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感覺上反駁自己的語氣也有精神了不少,看來至少不會發生什麼麻煩事了吧。再來就只有期望禮裝能夠好好發揮原本的作用。眼角餘光看著那隻隨時都想掏出武器的右手,伊織苦笑著朝廢屋的方向多踏出了一步。Saber跟著邁出的步伐看來多了分緊繃,恐怕是已經感知到屬於自己的那份魔力。
「那就照預定的進行,要是真的沒辦法的話就用前一次的方式離開吧。」
「我不覺得會和上次淪落到同樣的地步就是了……但是你自己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和你一起的話我想不會再有差錯。」
「……唉。你可別在緊要關頭搞砸了。」
最後兩人再度進了那間有著腐臭味的屋中。伊織的目光這回沒有從Saber身上離開過半分,雖然能從屋內瀰漫的氣息感受到一股壓迫感但暫時還不會太過影響行動。嬌小的少年轉向了他之後踮起腳尖將雙手纏繞上了他的頸部,臉上的神情卻是寫明了自己無法控制的不耐。
並不打算掙脫的伊織雙眼緊盯著不久前才掛在少年身上的裝飾品,一連串動作之中作為主體的寶石逐漸變得混濁。
快一點。
Saber的嘴型無聲地訴說著,那雙手則是違反了身體主人的意願開始勒住青年的脖子。
「……──唔、」
「可、惡……!」
還差一點,得等到那股怨念完全被收納進去才能行動。
明白自己的從者力氣有多大的伊織咬緊牙關維持著意識,在時機到來之前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Saber這邊也不算是好受,身體不受控制的前提下咬緊牙關想辦法多少抑制住自己的力氣盡可能地拖延時間。五感所能體會到的視野與聲音、都逐漸變得狹隘──
(──就是現在!)
澄澈的石子完全被染黑的瞬間,判斷時機到來的伊織一把扯斷了項鍊的繩子、丟往地面。瞬間卸下的力道讓伊織不由得半跪在地面咳嗽著,Saber雖是面對著伊織卻已經取出了自己的武器,劍尖直指向目前最應該警戒的「物體」。
變得漆黑的石塊之上逐漸構築出明確的形體,一個披頭散髮的女性輪廓緩緩浮現於兩人眼前。呼吸和視野都恢復過來之後的伊織同樣握住了刀柄。
「你最該做的事應該已經達成了才對。要是你想的話,現在的你已經不用再被束縛於這間屋子之中。」
假設對方還有能夠對話的理智存在,他們就不用把事情做到最後一步。輪廓搖曳著使人看不清意圖為何,細不可聞的低語後他們所迎接的仍是怨靈的襲擊。
「……沒辦法了。」
只是這回的狀況已經和之前不同,有了寶石作為新的依附目標後最低限度能夠暫時使其無力化。比伊織拔刀的速度更迅速,清冽的一閃瞬間就將帶著人型的怨靈給一分為二,光是從背影都能感受到來自Saber的怒氣。青年細細思考過一陣後並未當場將整條項鍊給破壞,而是將石塊上有些裂痕的項鍊移動到了屍體之上,才帶著自己的從者暫且先離開了屋內。
「差不多就這樣吧,接下去的就麻煩土御門家處理。先知會助之進一聲應該就有辦法連絡到他們。」
「……啊?這樣就算了?你剛才可是差點死掉欸?」
「原本我就沒有在此倒下的打算。我現在還好好站在你面前,這樣就夠了。」
「但是……!」
伊織舉起了一隻手打斷對方的發言:「能替我擔心已經很感激了。倒是你的魔力還有被抽走的情況嗎?」
「沒……不、大概還是有吧……前一天的份老實說、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等回去之後再說。」
「…………我知道了。」
言談之中多少發現了什麼的伊織最後是同意了對方的提案,這回總算該回去淺草報告好讓事情告一段落。
後頭的事原則上不像是他們經手的範圍那麼麻煩。期待著他們好消息的助之進對於他們省略了不少細節的回報也能順勢接受,但並不是基於長久以來在工作上的交情,而是打從一開始他就發現了伊織脖子上明顯的紅色手印。
「伊織先生,那個放著不管真的沒問題嗎?」
「我想休息過後就會恢復了。」
「別太勉強自己啦。別忘了你現在還有Saber小姐在喔?要更保重身體才對。」
「……說得、也是。」
已經從老早以前就放棄向對方解釋實際上不是這麼回事了……又或者是某種意義上這麼說並沒有錯。結果除了原本說好的報酬之外還被額外塞了不少來路不明的符咒。旁聽的Saber在助之進提到手印的時候表情明顯地僵硬了一段時間,在回到長屋之前看來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各方面都相當疲憊的一天宣告結束,回到長屋時也在香耶的幫助下提早用了晚餐。不想成為礙事者而匆匆離開的妹妹快步遠離長屋之後,
打點完各種事情的伊織要回頭補充Saber的魔力時,這次算是記得先做點準備動作地把手按在了瘦弱的肩膀上,才終於讓少年回過神來。從掌心能夠感受到相當輕微的顫抖。
「伊、伊織、」
「狀況還是不好嗎?」
「也、不是……那個……」
「如果你是在擔心這個的話,痕跡應該過幾天就會淡掉了,我沒事。」伊織露出了希望對方能夠安心的笑容,「要是只有我一個進屋處理的話很有可能讓狀況變得更麻煩,也是多虧了有Saber在才能順利引出怨靈。反過來說可能我還得感謝你才對,總之不用把責任都擔到自己身上。」
「……一開始的時候也是,你在幫我補給魔力之類的倒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啊。」
「比我強的Saber要是反而先敗下陣來我大概也沒有辦法多活得太久吧。」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要殺要剮隨你高興吧。」
明明那樣的熱度你自己也有的。
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慌張感覺也像是在做白工,Saber也不得不收起那些多餘的情緒,索性閉起雙眼任對方處置。大概在對方看來就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氣吧,以補給魔力為名義的嘴唇遲遲沒有碰上他的。忍不住想要睜開一隻眼睛偷看的時候,大手往他的肩上輕拍了幾回。
「我不希望需要處理正事的時候因為這些而分心,所以途中盡可能不去想。」
「說得好像是你有想過──等等,真的有嗎?」
「……不能說是完全沒有,但看來是沒有被你發現。」
「你、你……唔唔……」
伊織突如其來的說明讓Saber一時之間又不得不把那些剛才丟到一旁的心態給重新撿回來,帶著一抹不安重新睜開眼睛之時青年已經來到了距離他相當近的地方。連彼此呼吸的熱度都能夠清楚感受到的現在,緊張過頭的而紅透了臉的從者並沒有發現那樣的色彩也染上了青年的耳邊。
「現在你確定還要『隨我高興』嗎?」
「那、那當然!我說出去的話沒有這麼隨便就會收回去……」
「那好吧。」
長屋這段時間內再也沒有其他說話聲。稍微變了調的魔力補給暫時不再只是單純的事務性工作,至於變熱的屋內也不只是因為夏天正在逐漸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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