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覽前注意》
※CP:宮本伊織x日本武尊
※二周目要素有
「說起來既然發給我們手形的那個商人說了御殿山的山菜品質很不錯,要不要趁現在多摘一些回去?這樣香耶也能吃到了。」
「不算是繞遠路……好吧,多少是能摘一些。」
現在還是連接這條山路的橋尚未修復的狀況。被扛上去這點雖然多少有點難堪,但最少也是出於Saber的一片好意──宮本伊織很快便認同了這樣的提案。照著先前的方法越過水路、跳上半山高的場所,多少是能在適於植物生長的地方看見那些可食用的山菜分布於各處。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減少開銷,早早將額外工作給處理完的兩人便準備踏上回到淺草的路。
從旁人看來只像是好奇心和體力都雙雙過剩的少年(不過就大多數人的視點來看也可能屬於少女的那一邊)在踏進一小塊樹蔭的範圍時停下了總是輕快的腳步張望著像是在警戒什麼,當然這點伊織同樣也察覺到了,經常放在刀柄附近戒備的左手此時也直接握住了刀鞘。
「這次讓我來。」
「嗯?」
即使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改變,當下也沒有就此鬆懈下來的從者僅是發出了代表疑問的單音。畢竟就強度上自己遠遠勝過還是生者的御主才對……不過打算看看對方會怎麼做的好奇心壓過了其他想法,既然決定要出手那大概多少也有點把握吧。
青年將腰際繫著的其中一把刀連著刀鞘抽出,朝向樹蔭的方向揮去。致命的獸牙狠狠咬住了其中一截刀鞘;下個瞬間順著這股力道他將刀刃從鞘中滑出,先用上刀柄的末端朝野獸的腹部捶打拉開距離,而後才補上以刀背擊打的一記攻擊。
沒有預料到這種反擊方式的野獸就算還保有兇惡的眼神,卻也在又一次的怒瞪後選擇向後退開,很快又躍進了山林之中。
「……我該先說江戶的人已經沒有這類信仰了還是你居然沒打算殺掉牠的事?」
「信仰歸信仰,要是想要加害於人的話也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至於後者……」
硬是從獸口中回收的刀鞘看來並沒有多大損傷,還能使用。伊織意外對於這個插曲思索的時間要比平時更長,帶著不算是確定的語氣回應。
「我認為這隻狼是離開群體的存在,所以只打算點到為止。從牠沒有追擊下去而是選擇逃走這點看來多少證明牠有學習能力。」
「你的意思是說獨活習慣了所以為求生存選擇不去硬碰硬?唔──以你們的觀點來看搞不好真的特別奇怪吧。」
「畢竟和你所生的時代已經不同了,各種意義上或是習性上的事情也會有所變化。」
說著說著,伊織的視線從山林的陰影處轉向了自己的從者。
「話說回來,Saber你身上還藏了食物嗎?」
「你怎麼、唔……」
「其實剛才那頭狼的攻擊對象還是你,只是讓我擋在前頭而已。野獸們對氣味要比我們敏感得多。」
一邊嘀咕著就算是頭狼也該理解實力差距之類的話,少年外表的從者還真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包,裡頭仔細包裹住了一兩個烤飯糰。大概是趁跑在前頭讓伊織追不上的時候被攤販的人還是其他路人給塞過去的吧。
「總之應該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等等、我沒有叫你現在就全都吃光……算了。」
嘴裡滿滿都是食物的Saber也忍不住露出「你怎麼不早說而且現在是在責怪我嗎」的表情,這下伊織只能努力多採點附近的山菜好期望這晚餐額外多出的一道能夠順利安撫對方的情緒。
回程的路上可說是收穫豐碩到讓宮本伊織的懷中多出了一大把山菜。幸好山上環境好長了不少,這樣的量還不至於會對其他可能會去採取的人造成困擾。而為了食物Saber也就順理成章擔下護衛的工作,一路上都沒有跑得太遠。
「我說伊織,」剛趕跑一群無賴的少年像是想這點其他有趣的話題而開口:「這麼說來你以前碰過狼群?」
「來到淺草住下之前是遇過野獸,但整群的狼倒是沒有。我知道的充其量是從師傅那裡聽說的。」
「也對啦,伊織那麼弱肯定沒辦法捱過整個群體的攻擊吧。」
算是能夠理解而點著頭的從者看來不像是因為這樣的回答而壞了情緒的樣子,或者說好好被轉移注意力了。雖說又被說弱這件事多少有點心情複雜,但從那副能爆發出強大威力的嬌小身軀去看待恐怕大致上就是如此。
夕陽餘暉之下大地萬物都被染得一片橙黃,走在他幾步之前的白衣劍士也不例外。看著已經期待起晚餐的背影,伊織也重新回想起了那段相當短暫的對峙。就他的觀察,找上Saber的狼看來不像是出於虛弱或疾病才離開了群體自力謀生。
如果這樣群體行動的野獸至今仍像是神話那般擁有足夠的智慧,那麼或許是和群體內的意志產生了不合也說不定。
「……要理解野獸的想法果然還是太困難了。」
「你在那邊自言自語什麼?」
「不,什麼都沒有。晚點回長屋之後有一部分要直接拿到小笠原家去,既然是Saber提出的可以把這個工作交給你吧?」
「哼哼,想叫我跑腿的話你可得用今天的收穫和報酬做出一頓像樣的晚餐款待我才行!」
為了盈月之儀而四處奔波的日子,Saber偶爾也會想起那一天在半山腰碰上的野獸。當下雖然對居然不會挑選適合的對象攻擊這點感到不是很愉快,嚴格來說並沒有特別厭惡的感覺。可能是在自己的眼中狼和江戶街道上的那些貓狗實際上根本差不了多少吧。
戰況在那之後變得激烈,當初在各種地方讓他綁手綁腳的伊織也逐漸變強了,雖然行動上也變得輕鬆不少……一些還不是相當明確的顧慮在腦海裡打轉,但不是光靠武力就能解決的事情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說是特別擅長。畢竟自己生前就是這麼過來的。
在這當中有著不少改變。像是長屋的魔術工房感覺上比較有模有樣、願意提供他們助力的無主從者勢力變多、還有他現在比較不需要隨時擔心伊織而能夠出來巡邏這回事。一半是來自伊織的意見,受到盈月之儀的影響各種妖異隨時都有可能襲向無辜的民眾,定期確認周遭的安危也比較能夠放心。
春季的夜晚吹著涼爽的風,在淺草一帶今晚並沒有特別讓他感到具威脅性的存在而讓閒逛的成分更多,看著人們陸續回到家中的景象,自己過去無緣接觸因而嚮往的生活光是這麼旁觀也多少也讓心情輕鬆了點。
而這樣愉快的心情在他接近樹林時多出了一些變化。
狼的屍骸靜靜躺在鮮少有人會經過的場所,從者在夜晚也能看得清晰的視覺能夠辨認出獸身上的傷口出自於非人之物──幽魂一般的敵性存在從原本空無一物的場所陸續湧現。波形劍很快便出現於掌心,重新化為剷除眼前一切障礙的殺戮裝置。清淨的水流很快便將帶有怨念的靈魂盡速消滅,靜靜走向屍骸蹲下的少年眼中看到的彷彿不是最早為了食物撲向自己的野獸,而是那名被召喚以來都在他身旁的青年。
「──……」
不帶聲音而做出嘴型的舉動像是徒勞,Saber比想像中還要早就理解到答案。
遠離群體,有著自己的目的。雖然不曉得盯上他算不算是一種巧合,現在看到的「牠」就位於淺草的範圍之內說不定也真的沒有打算改變當初的目標……想著想著眉間都要出現平時少有的皺折,最後還是甩了甩頭結束平時就不擅長深入的思考。
「我要弄懂大概是更難了吧。」
並非特別想要尋求解答的獨白消失於夜風之中,想了想也沒有特別要安置這樣一隻野獸的打算,釐清思緒之後的Saber最後就這麼起身離開,琥珀色的雙眼中不帶一絲憐憫。
他沒有那個資格。
要是自己奪去的生命也就算了,但出現在他面前的盡是有著各自人生的存在。
擅自去評斷、去譴責只不過是沒有意義的傲慢之舉,所以他選擇不去那麼做。
但自己想做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繞過大半圈淺草的少年稍微改變了一下行進路線,讓回到長屋的時間稍稍延長了一些。
「Saber,附近一帶的狀況都還好嗎?總覺得今天你回來得比較晚。」
「順手處理了一下出現的東西。」
從者實際上對睡眠的需求並不高,這點看過那個正座一般睡姿的伊織也有最低限度的理解。只是等著Saber回來才熄燈一事不知不覺也成了習慣,當事人對此看來也沒有多大意見……視線從工房移動到從者身上時伊織才發現到其他和平時稍微不同的地方。
「外面下過雨了嗎?」
「沒有。只是轉換心情而已。」
之前突然說想去沖瀑布也是這種感覺嗎?確實Saber使用的攻擊都和水有關,可能是他個人的興趣吧。非人的從者似乎也不會感冒的樣子。暫且在內心做出結論的青年沒有多說什麼,判斷時間晚了便收拾起各處的東西準備休息。
「……伊織。」
「怎麼了?」
Saber沒有繼續回話。沒能弄清楚意圖的伊織只能夠鋪起自己那床相當薄的棉被──嬌小的從者沒有像平時那樣坐在他的床邊,而是整個人都跟著鑽進被窩裡。這樣做可能會把棉被給弄濕,但現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事。多了幾分清冽氣息的水的氣味隱約竄入鼻腔,他低下頭望著看來刻意不讓自己窺見表情的少年。這個距離加上足以直接窩進懷中的身形在夜晚要他不往某些方面去想也有點難度。
只能看得到頭頂的情況下直覺告訴自己對方還在思考,因而他沒有特別想要打擾的意思。
「我今天想睡這裡。」
「……如果你不介意太擠的話。」
那雙在夜晚看來如同燈火般的雙眼直到這一刻才筆直面對了他,似乎還能隱約看見眼中的光芒閃爍。於是伊織默默弄熄了長屋內的照明。
夜色還算明亮,透進來的月光還能讓伊織的雙眼捕捉到一點Saber的輪廓。不確定今天的他究竟有著什麼意圖,在對方沒有進一步舉動之下也不打算多做什麼而默默閉上雙眼。而後一雙感覺不到粗糙痕跡的手便撫上了他的臉頰。
「是你很難說出口的事嗎?」
「是我說了也沒用的事。」
「這樣啊。」
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相當近,所以也沒有提高音量的必要。
我能怎麼做?青年這麼輕聲問著。
「陪著我。」
直到能夠感受呼吸的距離,伊織重新睜開了雙眼。透過夢境他所知道的那名英雄於征途中始終與孤獨相伴,說實話這可能也是摸索下對方能想到的其中一種方法罷了。只不過,自己並不想就這麼推開他。是為了增加對這名英靈、從者的理解嗎?還是──
現在的他不急於尋求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者是,自己也需要這麼一個合適的藉口。
至少今夜不再有落單的野獸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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