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verWonder

《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CWT45實體本發售（已開放通販）

※應該......不是HE。應該

　　在一片微睡之中，他沒有辦法弄清自己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或許只是再一次的讓人感到失望而被捨棄罷了。連睜開眼睛都不想，光是憑感覺就能知道四周什麼東西也沒有。

　　也好。要是打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有，也就等於不會再被傷害了。

　　不曉得經過了多久的時間，從遠處傳來了『誰』的聲音。距離太過遙遠以致於聽不清楚內容，但他總有種聲音在呼喚著自己的錯覺。維持著閉上眼睛，他試著調整姿勢──此時他意外的發現到居然有著供自己立足的地面──於是循著聲音的方向邁開步伐。

　　對於時間以及空間感覺麻木的他，在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之後停下腳步。聲音就在他伸手可及之處。聲音的主人看著自己似乎笑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換句話說，選擇權都掌握在自己身上……嗎。

　　──如果做好決定的話，就睜開眼睛吧。

　　這種事情早在他尋找聲音的來源時就已成定局了。

　　張開碧色的雙眼，他朝向對方伸出了手。一片空白的世界中，他僅能看出自己和對方的些許輪廓，又一同消失在強光之中──隨後，山姥切國廣的視界瞬間變得鮮明起來。

　　「………？」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山姥切國廣所在的位置是鍛刀房內。背後用來鍛鍊刀身用的火爐，其內部的灰燼透出餘溫。而站在他面前的是兩個『人』，一是用單塊白布只遮掩住臉部的男性、一是穿著華美狩衣，比自己來得高大一些的男性。

　　自己先前在＂另一邊＂伸出的手沒有收回，就這樣懸在空中沒有動靜。兩人面面相覷了一陣，最後才由遮掩臉部的男性回握了自己的手。

　　「初次見面，你的名字是？」

　　他反射性的開口，「……山姥切國廣。」

　　滿意的點了幾下頭，又握住自己的手上下晃動幾次，他可以清楚看到男子唯一沒有被遮掩住的口部轉為上揚的弧度，像是早就知道還故意徵求自己的答覆一樣。皺起眉頭的當下，一旁另一位男子趕緊走上前分開雙方幫忙打圓場：「好了好了，特地問話也只是既定的規矩，別太放在心上。」

　　不如就讓別人帶你到處走走當作散心？男子退後幾步拉開自己面前的紙門，一名穿著貌似修行者的孩童便探出頭來。雖然一下就被發現，孩童倒也沒有感到太過意外，只是朝著男子調皮地吐著舌頭。作為扮鬼臉的回敬，男子抓著孩童的肩膀一路把人推到了自己面前，「接著就交給今劍帶你去認識環境吧。」

　　「咦──三日月不一起去嗎？」

　　「很可惜，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呢，那麼接著就拜託了。」

　　孩童眨眨眼睛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自豪地拍了幾下胸脯說著包在自己身上就馬上將山姥切國廣給一路拖了出門，留下揮手目送他們離開的兩名男子。

　　「好了………接著是處理工作，呢。」

　　「是啊──今天看來有得忙了、」

　　名為今劍的孩童蹦蹦跳跳地拉著山姥切國廣到處走走看看，不時還會停下腳步為對方做介紹。路上碰到其他刀劍時也不忘互相打個招呼，再稀鬆平常也不過的舉動到了山姥切國廣眼裡只覺得有種莫名的違和感。他們一路走到了沒有其他刀劍經過的長廊，山姥切國廣便特意停下腳步。發現突然間拉不動的今劍疑惑地回頭看著，對上的則是異常認真的眼神。

　　「你們這樣做到底是在想什麼……」

　　「嗯？覺得哪邊有問題嗎？」

　　他很清楚自己擁有這個身體以前是什麼樣的存在。作為武器所生，照理來說多餘的情感都是不必要的，有了只會產生無謂的麻煩。再者武器易主也是相當容易的事情，那樣的話──

　　「噓。」踮起腳尖輕按住對方的嘴，今劍的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容，卻是已經褪下孩童氣質的沉穩笑容。深緋色的雙眼像是看透了心思一般，「現在的我們是刀劍沒錯，但同時也已經是神明大人了喔。」

　　既然是神明大人，那麼只要照著自己所想的過活就好了。這樣生活起來會比較快樂喔？

　　再一眨眼，眼前的孩童又回到了一開始純真的模樣，邊說著接下來要去哪些地方，又再度帶著自己四處走動。

　　「原來今天是帶新人，辛苦啦──」

　　「身為大前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嘿嘿。」

　　兩人最後來到的是某間房間前。朝裡面出聲之後，一襲黑色服裝的人沒過多久就打開了門。房間內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三個穿著上都有著不同時代差異的人，此時也一齊朝向站在門口的自己看著。不習慣他人目光的山姥切國廣下意識將頭上的布又往下拉了一些，就在這時卻被今劍一把給推進房間內。

　　「那新人就交給你們，我要去找岩融玩囉！」

　　「真是的……不過也沒辦法，那就請多指教啦。」

　　眼看著今劍一溜煙的離開，加州清光無奈的聳聳肩，索性就關上房門盤腿坐下，而房間內唯一站著的山姥切國廣看了看也只好跟著坐在一旁，當然還不忘盡量把布往下拉到很難看清臉孔的程度。

　　「好啦。回到正題……是叫山姥切對吧？」

　　「山姥切國廣。」

　　「五個字太長了！駁回！！而且堀川派的刀已經先來兩把啦！！……啊──算了，在小事上計較的話會沒完沒了的……」小聲自言自語講了一長串對自己的吐槽，他決定暫時先把繁瑣的事情放在一旁。比出一隻手指朝向山姥切國廣，「謹慎起見我先問一下。包含今劍在內，前幾個你遇到的人……刀也算啦。跟你講了多少？」

　　仔細想想，一開始那兩個人就什麼也沒說、至於帶著自己到處走的今劍也只是大致介紹了環境和碰巧遇到的其他刀劍……照實回答之後，房間裡的其他人一個個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搞得山姥切國廣是一頭霧水。

　　「咳嗯。三条家的那幾個每次都那麼隨性也早就習慣了，那麼就照慣例來為新人介紹吧？」位於矮桌前的歌仙兼定為了避免話題再度岔開，清了幾下喉嚨打算主持這個主題。兩旁的陸奧守吉行和蜂須賀虎徹也對這種過於強硬的關心方式早就習慣了，於是又是倒茶準備點心、又是挪出位置讓山姥切國廣好好坐下的，在當事人腦袋還在一團混亂之中時就開始了一連串的說明。

　　他們從這場戰役──跨越時間與空間企圖阻止歷史改變開始說起（歌仙為此還特別正襟危坐，深怕和審神者當時的嚴肅氣氛有所出入），接著一路講到本丸內的其他刀劍們以及身為近侍的三日月（到這裡山姥切國廣才知道當時審神者旁邊的男子就是三日月），最後才是講到在本丸內生活的一些規範。舉凡出陣、日常的工作、家務雜事等等的，各方面需要知道的事比想像中還要來得多，而在一時之間無法理解的部分就會由歌仙以外的三把刀進行補充說明。

　　話題以自己為中心在身旁交互穿梭，等到山姥切國廣的胃老實發出飢餓訊號的時候，眾人才發現到天色也不早了，決定暫時把話題告一個段落。

　　「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注意到已經耗費這麼多時間了。」

　　主講的歌仙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房間內的一夥人便帶著他一同前往飯廳用餐。等到他們抵達時，大部分的座位早就已經坐滿了其他刀劍，坐在審神者附近的三日月看著他們笑笑的指向某處──那裡留下了五個連貫的座位。為此清光卻反倒露出一副相當不滿的樣子。

　　「什麼嘛……三日月爺爺那個樣子。」

　　「加州又要開始例行的發牢騷了，吃飯吃飯。」

　　「難道你們就沒有半點意見嗎！」用筷子指著坐在旁邊的陸奧守，「天下五劍就算了，偏偏還是最早顯現的刀劍耶！！」再加上平時工作的時候還既認真又仔細！說起來除了偶爾會過分悠哉以外根本找不到什麼缺點嘛！這樣我要怎樣才能跟主子拉近距離啊──說了一連串不曉得是稱讚還是抱怨的話，等到發洩夠了之後清光才安靜下來和其他人一起吃著飯。

　　默默往嘴裡塞進食物的山姥切國廣在一旁聽著對方的抱怨，視線不經意飄往了三日月的方向。因為是距離審神者最近的一把刀劍，需要背負的東西或許比想像中更多吧……？三日月沒有再一次朝著這裡看，而是扶著正要離席的審神者起身。

　　不過現在這些事情都是與他毫不相干的。埋首於眼前豐盛的飯菜中，直到碗盤全數被清空以後，山姥切國廣才學著其他刀劍合掌，表達對食材以及製作者的感謝之意。

　　「差點忘記還有一件事沒有提到了。」回到房間內，準備就寢時的蜂須賀突然想起某件事，轉頭望向整理被鋪的山姥切國廣。面對詢問般的眼神，蜂須賀放下了髮帶繼續說下去：「就是宵禁。簡單來說，深夜要是沒有夜戰或其他重要事情需要處理的話，一般而言是不建議走出房間的。」

　　「是有這項規定沒錯啦──不過我們好歹也是附喪神耶？就算遇到妖魔鬼怪還是野獸出現在本丸也不用怕吧？」

　　「這話是沒錯……不過總得盡告知的義務。」

　　「話題就到此為止吧。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有不少事要做的。」

　　於是房間的照明隨著話題一同熄滅，山姥切國廣也迎來了本丸內的第一個夜晚……本應沒有什麼問題的。

　　五把打刀擠在同一間房間內睡覺，首當其衝的便是陸奧守豪邁的磨牙聲。反覆翻身了好幾回、甚至摀住耳朵，無論怎麼做睡意都無法湧現。加上不時會有其他人斷斷續續的夢囈，對於睡眠一事從未親身體驗過的山姥切國廣現在只能相當苦惱的躲在被窩裡面。即使睡不著他也不想因為這樣就打擾到他們。

　　叮鈴。

　　「……？」

　　雖然很微小，但他確實聽到了像是鈴鐺般的清脆聲響。似乎是從房間外面所傳來的。下意識從床舖中爬出來，就這樣直接推開了紙門走出去，要是此時有誰還醒著的話要不就是會拉住他、要不就是會認為只是去廁所之類的吧──但相當不巧的是，在場除了山姥切國廣以外的另外四把打刀都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行動。

　　叮鈴、叮鈴。

　　每隔一小段時間就能聽到那個聲音再度響起。

　　沿著走廊緩步前進、向著左邊、向著右邊而去。

　　最後，當他確信聲音是出自於最後抵達的房間前時，那個聲音就像發現到他的存在一樣立即停止了。山姥切國廣在房門前停下腳步，遲遲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至於原因則是現在的他幾乎不是憑藉著自身意識在行動。

　　簡直就像被＂什麼＂給控制了一樣──

　　房門內傳來了一聲不明顯的嘆息。

　　而後那扇房門被無聲的推開，在朔月的夜晚下山姥切國廣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臉孔。

　　──你不該來到這裡的。

　　再度悄悄嘆息了一聲，從對方的手上傳來鈴鐺搖動的聲響。

　　叮鈴──

　　山姥切國廣的意識隨著鈴聲響起而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