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覽前注意》
※CP: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國廣
※雖然是米津曲標題但內容完全不是那樣
※離日本的雨季還早
這聲雷來得突然。
距離雨季還有段距離,預期外的大雨讓不少刀劍都手忙腳亂,還待在本丸內的都衝去了後院的空地幫忙收走原定要好好曬一個早上的衣物和被單。幸好審神者沒說今天要把書拿出來曬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或多或少被打濕的布料也不能就這麼堆著不管,最後一排一排地被懸掛在了寬廣的宴會廳和大廣間。室內變得像是由被單和各種衣物構成的海洋,見到這番奇特景象的短刀們甚至提議今天要用這幾間房間來玩捉迷藏。
屋外的雨沒有想要停歇的念頭,屋內卻因此變得更熱鬧了。大片的被單就連體型大的大太刀們都能好好遮蓋住,成人外表的刀劍今天也因為機會難得紛紛加入戰局。
「找到你了!」
「可惡,應該早點移動的──」
諸如此類的嬉鬧聲不曾間斷,用著空間不夠用的藉口捉迷藏的戰場甚至被強制擴散到更多公共空間。悠閒泡著茶的鶯丸從眼角餘光看見快速通過的紅色身影,也笑著放下茶杯在日記中添上一筆。
當然談話室中被波及到的不只鶯丸一個。縮在角落閱讀的山姥切國廣早已發現腳步聲的距離逐步朝這個地方接近,半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山姥切先生,在這一帶有沒有發現其他玩捉迷藏的刀過來?」
「不,還沒有。你們也別玩得太過火了,要是途中把要曬的東西弄髒反而要花更多時間清理。」
山姥切國廣指著在他腳邊的一大團被單,看樣子是從附近的曬衣夾上扯下來的犧牲者。
「好──」
望向今劍一蹦一跳離開的背影,不曉得對方究竟聽進了多少內容……希望日間的這場騷動不要延續到晚餐才好,惹到廚房組的刀可一點都不有趣。他闔上沒有閱讀完畢的書本,掀開那團被單──趴伏在榻榻米上偽裝的三日月宗近馬上就現形了。
「還打算繼續玩下去嗎?我要回房間去了。」
「這個嘛,那我也主動退出好了。要是到時候找上我們的房間大概不會發生有趣的事。」
說著意味深遠的話語,三日月緩慢坐起身後按住膝蓋站立,接著不知為何又抽起被隨意放在一旁的被單,學著過去對方的裝扮從頭蓋住全身,引來山姥切國廣感到不可思議的眼神。
「有必要這樣嗎?」
「這種日子下雨的話還是稍微有點冷呢。」
「……算了。」
外表再怎麼年輕卻總是會做出老年人舉動的模樣山姥切國廣早就司空見慣,交錯的話語中有了共識的他們分別往不同的方向前進。不到半晌時間,兩人於共享的房間內重新碰頭。
「話說回來,今天的雨比想像中還大。」
「嗯,就連我們的房間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呢。」
以本丸的位置來說坐落於靠內側的位置,通常能夠隔絕屋外刀劍們的笑鬧聲,今天當然也是如此;但不在這個範疇內的雨聲反而在安靜的房間內更加清晰,急促的大雨能下到這麼久也是相當奇特的事情。
「要是雨勢到這個程度的話,看來也不方便撐傘出外散步了?」
「……不怎麼建議。你的話肯定會讓整隻草鞋都濕掉吧。」
「哈哈哈,說得也是。那麼等待晚餐之前該做些什麼好──」
相處了這麼久,光從眼神判斷絕對不是隨便提個看書就能打發掉的情況。只是……山姥切國廣的眼神飄向時鐘的盤面,依照過去的經驗來看要做點『什麼』的話肯定會錯過吃飯的時機。「先說好,我很期待今天的晚餐。」
「哎呀,真是可惜。」
「換別的事情做吧,比方說到道場打一場。」
「鍛鍊嗎……嗯,想想也有陣子沒和國廣交手了。最近應該沒有因為專心幫主子處理事務讓身手變遲鈍了吧?」
「試試看就知道了。」
去年在建議下增築的附頂棚走道順利讓他們路途上沒有被半點雨水打濕,原先還穿著暗紅色運動衣的山姥切國廣此時已經換上平時在戰場時的裝束,兩人不約而同都帶上了各自的本體。
「我倒是沒想到會由你提議帶刀過來。」
「老人家也有陣子沒出陣了,也想有個大展身手的機會嘛。」
「這樣也不壞。」
空無一人的道場被打理得整齊,即使是陰暗的雷雨天也沒有影響內部的照明而得以正常使用。將各種尺寸的公用木刀給晾在一旁,被金色與黑色刀鞘給保護的刀刃都被拔出,他們省略了一般練習時該有的禮節直往對方進攻。
受到向前衝刺的速度影響,繫緊的橙色頭帶高高揚起,和過去一樣瞄準頭部的上段攻擊讓三日月笑著用刀尖彈開打刀的軌道。沒有太大動作的太刀馬上轉守為攻,銀色的圓弧末端就指向山姥切國廣的腹部。這一揮沒有血肉的觸感傳來,往後退開的山姥切國廣只被劃破了一小部分的布料。
三日月知道這不是對方的速度變慢,只是爭取空間讓自己能重新整好架勢的取捨結果。下一擊來的不是刀刃,而是朝腹部招呼的刀柄部分。鈍痛感來得措手不及時,迅速被拋起、在空中旋轉半圈後刀尖重新指向了他,很快就讓他抓回了戰場上的緊張感。
打刀和太刀在攻擊上的反應時間不同,這也使得現在這種近距離下自己是處於劣勢的。準備刺向眉心的那一擊被三日月給偏頭硬閃過,與此同時收回的太刀和打刀的攻擊方向錯開,發覺目標是腿的山姥切國廣趕緊向後跳開免於傷口會拖累行動的下場。
「還以為你又會說什麼『要是算我輸也可以』之類的。」
「我是這麼想沒錯的喔?輸贏不是最重要的事。」
「……」
剛才直接就攻擊腹部和腿部的傢伙現在還敢這麼說。山姥切國廣甩動幾下手腕,發出了比前一波還要猛烈的攻勢。揮砍速度加快也讓三日月忙於應戰,以最小幅度彈開深入血肉便會造成重傷的斬擊。
深知對方不是只會挨打的個性,山姥切國廣稍微改變了攻擊目標。即使攻擊一樣被三日月阻礙得偏離原本軌道,經過計算後的攻擊角度每每都能劃開紺藍狩衣,造成微小的血痕。
「嗯,今天的國廣特別熱情呢。」
「不認真打的話,帶本體過來就沒有意義了吧。」
「說得也是。」
一抹好戰的笑容揚起,兩人行動、攻擊的節奏都開始加速。在這個場所戰鬥所造成的傷害於結束後都能在不假手他人的前提下迅速回復,因此雙方都沒有留手。打得激烈之餘,他們甚至沒有察覺到其他人偷偷打開了進入道場的門、深呼吸一口氣後──
「兩位,麻煩暫停一下幫我個忙!」
第三者的聲音瞬間令他們都分了心,刀尖分別在額前和眼珠前方停了下來,沒有讓彼此新增更多傷痕。看見兩人願意放下原本舉起的刀劍,不請自來的審神者拍了幾下手,強制開啟了道場內部的治癒系統。
「……怎麼了,政府有緊急指令嗎?」
「不是那樣。應該說……和今天本丸裡的突發狀況有關。」
審神者轉身舉起右手朝向天空,尚未關上的道場門外到現在雨勢還是不減。不,或許好像變得更大了也說不定。
「你們不覺得這陣雨有點不自然嗎?」
「說起來我們一直都待在室內,對於雨勢變化的反應並沒有那麼敏銳呢。」
「來這裡的路途上還是雨沒有現在這麼大的時候……」
「我本來也和你們差不多,直到發現池塘的魚都游出來了才發現不妙……」
圍成一圈坐在道場地板上互相確認過情報後,審神者再一次指向了頭頂之上的位置。「所以我就想說是不是“上面”出了什麼問題,一看果然發現到雲上面好像有什麼在。」
說到雨水相關的事,三日月偏頭想了想後提出了有可能是龍神一類造成的問題。「就我來看可能是上面的那位引起了本丸範圍內的大雨。或許請對方離開我們本丸上空就能解決了?」
「等等,說得容易但我們根本就不會飛,要怎麼在這場雨中引起對方注意……?」
思考用的單音在三人之間響起,尤其在審神者臉上更是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木製的建築泡了這麼久的水會很麻煩的……他們似乎聽見了這樣的自言自語,接著還一股勁地無視旁邊的人開始無限延伸。
「不說雨聲好了,雨雲通常都會積得特別厚,這樣聲音大概也傳不上去,還要考慮到干擾問題……嗯,如果說有其他東西能夠先引起對方注意力的話就好了……嗎?嗯???」
說著說著審神者似乎還自己得出了結論,要他們在原地等他準備東西後便火速離開現場,留下還沒完全搞清楚狀況的兩人。這種情況大概不是重新開打的好時機。
「可惜沒有東西可以泡茶呢。」
「你也別悠閒過頭了,如果淹大水我們也不會好過……」
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持續一小段時間後,他們的眼角餘光才掃到部分雨水由於審神者離開時沒有將門好好關上,灌進了門口附近的木質地板。想著後續清理會很麻煩的山姥切國廣反射性起身關門,沒想到渾身溼透的審神者在下一秒重新將門給猛力推開。
「主……子?」
「決定了,之後到倉庫的路也要搭建屋頂……」
沒有騰出手給自己撐把傘的餘地,審神者頂多只能用手肘抹去臉上的雨水,把右手拿著的其中一樣物品塞到山姥切國廣懷裡,順口叫了還待在遠處的三日月一起過來。兩把刀看瞭看自己和對方拿到的物品──一顆普通的石頭、以及一個擴音器。
「嗯,老人家這回不太能參透主子想做什麼呢。方便說明一下嗎?」
「我正打算要說,來開作戰會議吧。」
審神者的方針比他們想像中還要簡單得多。只是普通的小東西就算丟上去可能也很不會讓對方起多大的反應,所以石頭裡面放了一點小機關(至於內容物本人堅持不肯透露)。要是順利引起注意之後,再由三日月使用可以藉靈力放大聲音的特殊擴音器進行溝通。
「怎麼樣,我的計劃還不賴吧?」
「讓我再問個問題。要是想請這位龍神大人之類的移動到別處去,主子打算開出什麼條件?」
「用我放在外頭的東西。剛才緊急叫式神們搬過來了。」
確認審神者還有想到後續的事,三日月才點點頭開始測試自己沒機會使用過的器材。趁這個時間山姥切國廣探頭向外張望,果然在離門口不遠處有著一大台堆滿物品的推車。結果三日月測試到一半還開始改變聲調玩起來了。
「啊──啊──嗯,這個機器還真是有趣。」
「別玩了……這件事越早解決越好。」
「放心,我知道。」
準備就緒後,沒有撐傘的三人走出戶外任由雨水沖刷。走在最前頭的山姥切國廣重新撥開濕透的瀏海轉頭,「……照計畫的話應該是我先,但是要往哪裡丟?」
面對這樣的詢問,三日月瞇起眼睛觀察了一陣後,沒有拿著物品的手舉起以食指游移著慢慢畫出某種輪廓,最終指向某個位置不再移動。
「就選那裡吧,搞不好可以直接丟在對方視線的正前方。」
「知道了。」
審神者自己通常是無法確認刀劍們在戰場上的詳細情形,有的只是全部都結束之後得到的戰報。不算道場內兩人認真戰鬥的模樣,在本丸的大雨中能看到他們露出戰時的表情意外讓他相當感慨。
右手牢牢抓住了動過手腳的石塊,用著平時投石的要領筆直向規定的方位丟去,全力的一投力道之猛彷彿都要將無盡的雨水連同雲層一同打穿。違背物理法則的石塊沒有在失去動力後重新回到地面上,取而代之的是僅有一小塊地面落下的雨水變得沒那麼猛烈──
轟。
一道雷電就打在山姥切國廣腳邊,要是真被打中了恐怕得面臨直接進手入房的下場。
「我說你、在石塊上做了什麼。」
「呃、我沒想到人家會打雷下來抗議嘛……」
「但是這麼一來我們的存在就被知道了。接下來該輪到我上場囉?」
既然雨勢被對方給控制,三日月也就順著這番好意(至於和審神者的帳等之後再算)拉高分貝喊話。「上頭……應該是某處的龍神大人哪,感謝您願意賞臉注意到我們。老實說您所降下的雨水強度似乎有點大,要是過頭的話附近一帶或許會淹得格外嚴重。不知是有什麼原因、或是您只是恰巧選在這個場所歇息呢?要是後者的話──如果讓出底下的這車美酒,不曉得您是否能使這場雨停下?」
不確定聲音是否能全數傳達給對方,至少能做的都做過了。三日月向兩人指著道場內部示意該再回到室內避雨……就在這時。
轟隆。
稍微離了段距離,規模卻更大也更響亮的雷電落下,不偏不倚打在了裝載不知有幾十壺好酒的貨車上,同時間雨聲戛然而止。下了數個小時的雨就像開玩笑般完全停下,雲層上的存在也跟隨水氣一同消失。
「……我們、解決了嗎?」
「大概是吧……哈啾!」
「哈哈哈,看來在收拾善後之前還得先跑趟澡堂呢。」
三人現在都是落湯雞的狀態,特別是人類的審神者就這麼放著不管絕對會感冒的。推著兩人離開的三日月以眼角餘光瞄向變得空空如也的推車,自言自語說著看來只是單純的心情不好需要借酒澆愁吧便慢步離去。
「……到頭來總覺得今天什麼事情都沒做完。書也好、你去玩的捉迷藏也好、道場的對練也好……只有把雨給趕走這件事還算有達成。」
「我倒是覺得很有趣呢。畢竟龍要像這樣任性地停在別人家毫無理由降雨也是很罕見的事情。」
「話是沒錯……」
因應今天的特殊狀況,泡過熱水澡消除疲勞的兩人被免除了進行後續清理工作的責任。脫力感揮之不去的山姥切國廣連擦乾頭髮的心情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日月笑著邊安撫對方邊抽走毛巾幫忙擦乾上頭的多餘水氣。連晚餐時間都被推遲的現在或許才算是真正完全空閒下來不受打擾的時間吧。
「這樣好了,等用過晚餐後國廣還打算做什麼,老人家好好奉陪就是。」
「嗯……」
將額頭靠上對方的,山姥切國廣注視兩輪帶著笑意的新月沉思。即使他們已是同住在一間房內的公認關係,三日月大多時間還是會留給他私人的空間與時間,像現在這樣膩在一起的時間反倒不怎麼多。
「……不,你已經順我的意打一場了。接下來的時間就給你吧。」
「真的可以?」
「我還沒有想收回的念頭。」
三日月停下手上動作,吸飽水分的毛巾就擱在山姥切國廣頭上像極了修行歸來前對方晚間常見的打扮。「那麼等吃完就先來下幾盤棋。」
「可以。」
「再來推薦給我今天國廣你看的那本書好了。」
「……我還沒看完,半調子的感想也行嗎?」
「當然,要是想一起看也沒問題。再下去差不多就該就寢了,今晚睡同個被窩裡好嗎?」
「如果你不嫌熱的話。」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
「…………就這樣?」
面對明顯覺得少了什麼的表情,三日月笑得更開心了。看來自己的戀刀沒有忘記先前自己對他說過的話,也無論經過多久都無法好好掩飾自身的情感表現呢。「國廣今天精神上比較累,所以不想勉強你。還是說……?」
半晌的沉默後,山姥切國廣起身一發不語地推開房門準備離開。過於突然的行動讓三日月有點措手不及,生怕帶點調侃的話語會壞了對方興致便急忙叫住對方,「國、國廣?」
被叫住銘的他一轉頭,對上三日月的卻是相當有餘裕的笑容。
「我想請廚房的直接把晚餐送來房間前。可以吧?」
沒想到還有這一手。當下三日月生硬的點頭回應後,那抹笑容中立刻增添了幾分勝利的喜悅。房門被迅速關上後,邊想著自己果然還是贏不過自己的戀刀,夾雜著一絲不甘心的卻是再幸福不過的表情。
或許這會是難得充實的一個假日。
回頭細數自己開出的要求,必要的用具被拿出、房間也被收拾整齊。等到遠去的腳步聲再度回歸時,他肯定會再追加一個要求──用這雙手牢牢將他抱個滿懷。
留言列表